学生给老师评职称，你觉得奇怪吗？一点都不起怪，这事儿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四日，我被邯郸地区行政公署职称改革领导小组聘为地区学校专业技术职务中级评委会语文组组员。在一次讲师评审中，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我的眼帘，李希文！我心里想：是不是在邢台师专上学时教我们现代文学的李希文老师？我就赶紧翻阅他的申报材料，尤其是看到在邢台师专时他的讲义，翻到郭沫若《女神》的章节。那时正是低指标时候，包括其他一些课本，所用的纸张都很粗糙。黑乎乎的纸上印着郭沫若《风凰涅槃》的诗句，我耳畔立刻响起李老师不太标准而低沉的声音：‘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从今后该我为空界的霸王！’我自言自语：是，是李希文老师，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邢台师专、回到涉县他老家工作的？材料上不显，我也无心去查这些。我从邢台师专毕业之后，和李老师不曾谋面，也没有拜读过他的大作，只是听我们学校已故高级讲师、邯郸作协委员李岁寒说过，邯郸地区三李（李希文、李志义、李亮），在文艺创作上很活跃。
对照讲师评定标准，李老师的条件绰绰有余。他当时供职于涉县教师进修学校，基本情况很清楚，他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天津师院毕业的。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曾在邢台师专任教。这些都是硬邦邦的条件，无须再看别的材料，所以，我们学科组一致通过，评委会上也没有异议。
春节后评高级职称（实际上是向省级评委会推荐）时，我也参加了。我特别留心李希文老师的申报材料，查了半天，没有查到。后来我一打听，那人说：李希文年前已经死了。
我不了解李老师的身世，也不清楚李老师的全部经历。没想到正在评职称的时候，这么快他就走了。当时我心里是五味杂陈，是同情？是惋惜？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感觉。
2017年11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