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绿皮火车不慌不忙,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上。即使驿站就在眼前,也不会欣喜急奔,提前到达。
晨4:50。撩起窗帘,外面的树和乡村建筑的影子隐约可见,世界还在沉睡。坐在靠窗的临时座椅上,静静看窗外模模糊糊后退的影子,什么都不想。随着车轮节律有致的滚动,窗外的世界勾勒出比较清晰的轮廓。
列车缓缓进站,旅客安安妥妥下车。
世界喧闹起来,匆忙的脚步声,手机通话声,询问声,拉杆箱与地面摩擦的隆隆声,穿插交错,把车站的灯光打的四处飞溅······
地铁站还没有醒来。
蜂拥而至的旅客把行李、外罩垫上或者干脆席地,一个挨一个坐在地铁进站口,举起手机消磨时间,或者搂住膝盖接着没醒的梦,续写除了自己再无人知晓的故事。
地铁站的灯很亮。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人们的视线里,除了,正在续写的梦中的故事。
我有点睁不开眼睛。连续几个晚上没有完整舒适的睡觉了,尤其是前天,同样在绿皮火车上,睡在对面下铺的旅客鼾声山响,呼噜噜噜噜噜——······节奏均衡,从不间断,从小在母亲香香的鼾声中安睡的我,几乎一夜无眠。到站后,就近找了个钟点房,又睡不踏实,怕一觉睡熟,听不见闹钟,耽误了白天的事情。
白天,上课,上课,领证书,拍照留念,一一道别。返程前,到钟楼钱再看看这个第一次来就喜欢上的城市。古风犹存,新生焕发。古朴,纯净,韵味香浓醇厚。庄严肃穆的城墙,静默的钟楼,热闹的市坊,各种让人感受到温暖亲切的小玩意儿:皮影,剪纸,小陶俑,小编钟,瓷器,布衣,琳琅满目的地方特产······天上飘着凉丝丝的雨,脚下响着啪啪的水,尽管撑着伞,背包还是被打湿了,头发也有点黏在额前。绿皮火车就要来了,我不能细细品味这个古城的味道,没有时间再去挑选什么钟爱的物件,甚至无暇拍照,只是急急地从这城市的街道上走过,倾听它的脉动,感受它的温度,浏览它的色彩,心已安宁。
背包里一纸证书,一张名片大小的蓝色卡片,丰富了我的心。他不能真正证明一个人的学识、能力和智慧,但是,它浓缩了我们一年近半的时间,还有对有生以来生活的再体验,对一个新领域的探索历程,对人情人性的思考,心灵经过时间、体验、探索、思索的过滤,越来越纯净······全在这一纸一卡当中。它们让无形变得立体、使贫瘠变得丰盈。它们,起始于这里,这个美丽的城市。
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挥一挥衣袖,
作别古城的烟雨,
不带走半点??。
······
地铁站真正醒了。人们又蜂拥而至入口。安检,进站,购票,候车,挤车······到达比预计时间晚了20分钟,出地铁时已是6点50分,先生等在地铁出口处。
刚进家属院大门,听见班车发动机正在启动。行李向先生一丢,匆匆跳下车,直奔过去。——脸不及洗,睡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