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空中起着涟漪，一辆黑色的轿车徐徐停在一栋建筑前，一只手将车门推开，王断红走下车，衣领上的少将微光泛着微光，她的身影大步走进建筑中。

      车头的小型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剧烈发颤，王断红远去的背影逐渐模糊，一阵阵乌鸦的啼鸣此起彼伏，天边白灿灿的圆日散发着耀眼的光线。

      王断红的身影在长廊中大步前进着，几个军官不时划过她身边对她点头问号，王断红侧目一看他们，脸上带着有些勉强的微笑，一个军官大步走向她，手中握着一张纸，开口说道。

      “王长官，这里有您的信。”

      王断红垂目一看，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道谢一声，抬手接过信，便大步朝远处走去，一阵阵风泛起她耳侧的发丝，王断红的双手在半空泛着微光拆着信封，将一张纸抽出，一甩发出哗啦一声，展开看着。

      王断红眼珠微微动着，身影缓步走到门口停下脚步，侧身靠在门框上，几缕微光照耀着她的侧脸，末尾“陈德海”三个字摇摇晃晃划过。

#陈德海（少年） 姐姐，许久不见，现在，天边正泛着霞光，血红一片，虫鸣稀少，听得几声乌鸦悲鸣，我好想你。妈妈说，你打电话问了我的情况，不好意思啊，姐姐，没和你商量，便去学了金融与航运专业。

      王断红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深吸一口气，双目中满是柔和，陈德海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头枕在胳膊上，笔尖在纸上写着什么，红灿灿的光线照耀着他随风晃动的发丝。

#陈德海（少年） 在我小的时候见到你时，你搂着我在院子里转圈，从那时起，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我总是格外开心，好像什么都可以因为见到你而抛之脑后，从而再也装不下别的。

      王断红握着纸的手徐徐垂下，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微笑，将头靠在墙壁上，陈德海黑白色的背影在荒原中一蹦一跳奔跑，高大的枯草左右摇晃，成片黑压压的罂粟花在黯淡的天空下左右摇晃。

#陈德海（少年） 从小到大，姐姐总像一阵风一样走得飞快。参军那会儿，我使劲追赶也赶不上；突然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一头雾水地追不上你的脚步；再到后来姐姐去了重庆，我依旧只能望其项背。仿佛一直以来，我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王断红仰头默默望着上方，眼珠微微动着，眼角逐渐涌出一滴泪珠，在黯淡中泛着微光，成片的罂粟花旋转着，如漩涡一般愈来愈近，陈德海黑白色的身影一下倒在罂粟花中，身体形成重影快速旋转着，他颤颤巍巍抬起手，天边无色的白日从指间透出白闪闪的光线。

      王断红一吸鼻子，将白纸一折放进兜里，抬手一抹眼睛，呼出一口气，抬手将门一推，伴随黄灿灿的光线点亮她的脸庞，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平静和严肃，陈德海趴在桌上，一阵风将他的头顶吹得微微发颤，一旁摆着写满文字的纸，一支笔在纸上一滚。

#陈德海（少年） 姐姐，我去重庆没有别的想法，我明白你的苦楚，一个人孤独与强大，除了为你分担身上的事务，我知道姐姐的本事用不着任何人来帮衬，可我在努力长大，只想再靠近一些，哪怕是挡下一颗子弹。

      王断红的身影大步走在房间中，眼中透着锐利，几个国军军官们正襟危坐在桌前，一只手伸向前方，将椅子一拽，王断红深吸一口气屈下身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在桌上。

      墙壁前竖着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和国民党党旗，王断红望着面前的军官们，低头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是招商局董事，现在兼任了联运管理处负责人，你们都是我选来共建运输的党内人员，前不久，我们将联运处的民商人员，全部归还资金，撤裁，可谓是大换血，实现完全国营化的改革，以防拿钱不办事的商人误国。

      所有国军军官侧头望着她，纷纷一点头抬起手鼓起掌来，王断红眼神平静，用手指一敲桌面，历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少来这一套！

      国军军官们纷纷停下鼓掌，愣愣地望着她，王断红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眼神透着锐利，抬手将头顶军帽一摘扔在桌上，历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既然大家都是党内人员，那就不要和同志来这些假模假式的仪式，告诉你们，做官的，就是要干实事，拿国家应该给你的薪水，你们在外面从商赚外快我不管，但别来惦记为百姓服务的资金。

      国军军官们纷纷抬起手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记着，不时抬眼一看她，每个人眼神中满是认真，王断红眼珠动了动，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坐正身子接着说道。

##王断红（青年） 从今往后，谁若让我查出来，我们用来修船，修路的资金或是运去各地的物资有克扣情况，记住咯，我就是因为杀人罪自己也被枪毙，也把你拉去地狱陪我一起炼油锅！听清楚没有！

      军官们纷纷直起身，陆陆续续应了声“是”，便又拿起笔在纸上记着，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眼中满是复杂，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说道。

##王断红（青年） 别怪我第一次会议，就给大家来下马威，确定好规矩，大家今后一同共事就方便了，我能力没有那么大，于长官说，尽人事，若你是个正直的人，权在哪，就将你手底下的一切变得和你一样正直，所以，我不管哪里的机构可以赚蝇头小利，我只管我下面的政府机构，在我手里，为民做事。

      军官们互相看了看，纷纷点着头应着“对”，王断红嘴角动了动，一阵风拂过头顶的发丝，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既然都预备的齐全了，那么招商总局，就正式在重庆建立吧，为维持运输，不管大船小船，全部要进行修复。

      一阵阵乌鸦的啼鸣传来，王断红深吸一口气，侧目望向一个国军军官，几缕白光照耀着她的侧脸，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听说河南，山东，山西，河北多地自开春来，很少下雨，爆发旱灾，尤其是河南，到现在就没有下过一滴雨？

      一个国军军官眼神微微一愣，眼珠微微动了动，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低下头小声说了声“是”，王断红深吸一口气，眉头逐渐紧皱，抬眼默默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你前几天不是才从那边回来么，那现在百姓的农田怎么样了？

      国军军官搭在桌上的手微微一抖，一抿嘴侧头看向王断红，眼神满是忧郁，嘴唇微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断红嘴角抽搐，手猛地一砸桌面，大喝一声。

##王断红（青年） 给我说！

      伴随着王断红怒吼形成阵阵回音，黑白的天际白日格外刺眼，伴随着唰唰声，密密麻麻的蝗虫一晃而过，遮蔽整个天空，王断红愣愣地看着前方，眼角微微抽搐，一只蝗虫落在黑白色的麦叶声，王断红眼神变得不可思议起来，颤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庄稼如稻草？全靠去年征收完军粮剩下的粮食过活？可为什么…

      王断红眼神满是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房间中静的可怕，不时传来几声滴水声，王断红嘴唇微微发抖，颤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为什么这么严重的情况没人去汇报中央啊！这早晚会吃空的！非要等到饿死人了才去救吗！

      一个国军军官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王断红，眼神中满是复杂，低声说道。

      “河南省政府李主席说，无碍，还告诉我回来禀报，务必说河南大丰收。”

      王断红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一下站起身，手猛地一砸桌子，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喝道。

##王断红（青年） 你还想瞒着我吗！若不是运输线上有特务汇报！你是不是打算也和我说！河南大丰收了！

      桌前的国军军官们侧头一看他，无不神情复杂，纷纷低下头去，王断红呼出一口气，双手叉着腰，眼珠左右一动，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立刻去找委员长禀报灾情！耽误不得！

      那个国军军官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喊了一声“万万不可”，王断红愣了一下，侧头瞪向他，国军军官抬起手一抹脸，眼神中满是复杂，低声说道。

      “王长官，您也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管自己的运输问题，赈灾问题中央与他们地方官自有裁决，如果后续情况好转，我们将事捅了，那就是谎报军情，制造恐慌！”

      王断红愣了一下，一下走到那个国军军官面前，抓起他的衣领，瞪着眼睛说道。

##王断红（青年） 这要是严重下去！知情不报！你说哪个责任更大！

      那个国军军官仰头愣愣地看着她，气息发着颤，嘴唇微微发抖，脑门冒出冷汗，颤声说道。

      “长官，若发生灾情，应由当地官员上报，申请赈灾，咱们去，恐怕不合适。”

      王断红眼神有些恍惚，眼珠徐徐朝上翻去，脸庞逐渐形成重影，随风摇晃的绿叶只见，刺眼的白光摇摇晃晃划过，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

      “一九四二年，春，旱灾发生，蝗虫肆虐，河南大饥荒开端。”

      王断红的侧脸逐渐形成重影，一滴泪珠涌出眼眶，一个个骨瘦嶙峋的百姓手在枯黄中大步奔跑，手中握着火把来回甩，密密麻麻的蝗虫在冒着黑烟的天际发出唰唰声，王断红嘴唇微微发抖，徐徐闭上眼睛，脸上的泪痕泛着微光，声音中带着哭腔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们这个运输线建了不去赈灾…又有什么意义…

      王断红的侧身逐渐形成重影，大步朝远处走去，手一下推开门，背影在长廊中大步前进，一阵阵风将耳后的齐脖短发吹得起伏。

      “当天，王断红便同蒋中正汇报情况，蒋中正当即答应，会找汤恩伯核实状况。”

      桌上的军帽带着些褶皱，微光藏匿在褶皱之中，桌前的国军军官们纷纷唉声叹气的，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在桌前。

      于先词侧目默默望着一旁，眼神有些复杂，王断红的背影在长廊之中大步前进，缓缓侧头一看身后，发丝在脸颊前左右摇晃，眼中满是复杂，缓缓扭回头去，背影消失在长廊之中。

      一阵阵风将窗帘吹得起起伏伏，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几缕白光照耀着他的脸颊，衣领上的上将徽章泛着微光，王断红坐在他对面，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那河南李培基主席，明明知道多地已经发生旱灾，却瞒着不报！

      于先词紧皱着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这事大概率是汤恩伯这个家伙干的，河南数日来被日军袭扰，他们的部队一直以来需要在河南补给，恐怕是想不了了之。

      王断红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激动，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河南百姓本就已出现食不果腹现象，汤恩伯部队还在吸着他们的血？

      于先词眼神满是复杂，深吸一口气，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抬起手勾住自己的嘴唇，手指在鼻下轻轻搓着，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俗话说，军政两手抓，领土之无忧，却丝毫不提民这个字，蒋先生向来偏心政治，你跟我说，我这个军，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于先词垂下手，抬眼看向王断红有些茫然地双眼，无奈一笑，轻轻叹了口气，身子徐徐前倾，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现在，各地战事，均需征粮纳兵，前方部队粮食紧缺，河南赶在这个时候出事，实在是腾不出手应对了，而蒋先生也定会在孰轻孰重方面做个了断。

      王断红眼眶逐渐红了，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去，于先词抬眼默默望着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满是复杂，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欠河南百姓一笔债，当年，如果我不顾所有人的颜面，继续反对炸黄河大坝，或许…就没有近百万人的死亡了，我不想再添新债了。

      王断红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于先词脸上带着微笑，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的纸，抓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王断红眼珠左右动着，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不要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问题不在你，这是人祸，不属于某个人身上。

      于先词抬眼一看她，“嗯”得一声，无奈一笑，将笔盖一扣，便见一只手握着一张纸徐徐递到她面前，纸在半空泛着微光，于先词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你拿着我的手谕，派人去第六战区领粮，不多，一百石，但缺了这些，我的战区还能运转，叫你们的轮船尽快运到河南救灾，先维持生计，以观后效，我到时和委员长说是资助汤恩伯的便是。

      王断红愣愣地看着前方，缓缓抬起手接过于先词的手中的纸，于先词笑着望着她，深吸一口气，一歪头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开设粥铺，若灾害持续，他汤恩伯压不住，待蒋先生发落，都会好的。

      王断红垂目望着手中的纸，一阵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抬眼看向于先词，几缕微光照耀着她的脸庞，苦笑着轻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们已经尽力了，我已经告诉领袖了，我就不信汤恩伯连领袖都敢欺骗。

      说罢，王断红站起身，双手捧着纸缓缓转过身朝远处走去，于先词默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复杂。

      巨大的芭蕉叶带着些虫洞，在风中轻轻摇曳，天空泛着昏黄，一轮圆日洒下耀眼的金光。几根枯草随着微风拂过木头搭建的屋檐，几个手持步枪的国军士兵在木屋门前来回游走，一个头顶牛仔帽的人大步走入木屋中。

      “缅甸…”

      杜聿明站在桌前，身边围着几个国军军官，眼中透着锐利，侧头看向身边的军官，开口说道。

      “现在日军正向曼德勒一带靠拢，叫各部向曼德勒靠拢，叫暂编五十五师和新二十八师在东线作战，二百师坚守棠吉，负责主攻任务。”

      一面面起伏的窗帘极速掠过，杜聿明的背影摇摇晃晃拉近，一阵不标准的中文呼唤传来。

      “杜将军…二百师你恐怕是调不动了…”

      杜聿明眉毛一皱，转头朝身后看去，身边的国军军官们也看向身后，眼神无不复杂，几缕白光从木屋四面透进，尘埃翻腾，杜聿明的脸上笼罩着几缕白光，眼珠左右一动，缓缓扭回头，眼神微微一愣，只见史迪威双手撑着桌子，站在对面，脸上满是狞笑，开口说道。

      “杜将军，据我推断，日军并不会那么快到达，而英军向我汇报，在乔克巴地区，有三千名日军正向盟军进攻，我要二百师过去解围。”

      杜聿明抬眼默默望着前方，眉头逐渐紧皱，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与日军交锋那么多年，不比你知道他们还有多长时间赶到吗，别想打二百师的主意。”

      说罢，杜聿明低下头，继续望着桌上的地图，拿起手中的笔，侧头一看身边的人，开口说道。

      “我们继续推演此次曼德勒作战的计划。”

      史迪威眼神透着锐利，直勾勾瞪着前方，手指在桌面一划，冷笑一下，眉毛微微一挑开口说道。

      “我已经给二百师下令了，绕过你，绕过罗卓英，不过我自作主张，在军令签发时，写上了你们二位的名字。”

      杜聿明眼珠一动，猛地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史迪威双手撑着桌子，脸上带着不屑的微笑望着他，开口说道。

      “我早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中国人在这打防守战了，就是要主动出击！创造战役机会！与敌打个有来有回！”

      杜聿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睛逐渐眯起，大步走向一旁，史迪威侧头看着朝他走来的杜聿明，眼珠一动后退几步，历声说道。

      “杜聿明！你想要干什么！”

      杜聿明大步走到史迪威面前，眯着眼睛，垂在腿侧的手一下攥成拳头，砸在桌上，历声喝道。

      “你还问我要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史迪威先生！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来打乱我的部署！明明已经规划好一切了，为什么临时变卦！”

      史迪威冷笑一下，站直身子挺起胸膛，用手指戳在杜聿明胸口，历声说道。

      “杜聿明先生恐怕忘了，我有军权！远征军必须保证同盟军的安全！只打防守战不主动创造战机有什么用！”

      杜聿明垂目一看他的手指，又抬眼一瞪他，嘴角一动，猛地转身朝一旁走去，史迪威撇着嘴，侧头直勾勾瞪着一旁，几个国军军官的背影跟在杜聿明身后大步走出门口。

      孙明昭坐在枯草丛中，仰头望着天际昏黄的圆日，金灿灿的光线照耀在她的侧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不时随风一晃，后背高大的枯草随风左右摇晃，她眼睛微微一眨，深吸一口气，将膝盖屈起，手搭在腿上，手指在昏黄的光线中微微动着。

      “棠吉…”

      孙明昭眼珠被金灿灿的光线变得褐色，眼珠微微动着，一双脚步踏过枯黄的草丝，李三申的背影徐徐走向她，屈下身盘腿坐在她身旁，侧头看向她，白发在风中微微发晃，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发呆呢？仿佛总是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孙明昭衣领上的上校徽章泛着微光，侧头看向李三申，眼中满是复杂，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仿佛我已经触碰到了它，清晰的感觉到，它不是一点一滴从指间流下，而如沙尘，抓起一捧，没有多久，手上便一粒沙也没了。

      李三申侧头有些茫然地望着她，风不时将二人一黑一白的头发朝上翻去，孙明昭深吸一口气，无奈一笑，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今年才十一岁，我三十一了，二十年的光景刹那间消失，三申，知道二十年有多远吗？就像，我坐着不动，天空那朵云飘过来的距离。

      一阵阵风泛起孙明昭的发丝，天际昏黄的云层不断变幻着形态，风声簌簌，一幕幕高大的枯草左右摇晃，李三申眯着眼愣愣地仰头看着上方，孙明昭无奈一笑，抬手轻轻一捂他的眼睛，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的眼睛不能直视阳光。

      李三申眼帘前，孙明昭的手指变得黑漆漆的，指间不时闪过金灿灿的光辉，孙明昭徐徐将手垂下，李三申闭上眼睛，淡色的眉毛，白色的睫毛微微动着，嘴唇微张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远征军来了，给咱们留下这么多弹药武器，咱们同盟军几乎翻新了，咱们有这些东西，将二十万领土带回去不是轻而易举吗，如果打赢了，远征军也可以顺理成章驻守在这，迟早是会回去的呀。

      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哨声，枯草随风发出哗哗声，孙明昭无奈一笑，侧头望向他，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知道日军为什么会轻车熟路吗，他们收编了缅甸独立军，这些缅人，可不想让我们回去，国与国的关系谁又能说得明白，所以，终究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李三申的眉头逐渐紧皱起来，额前白色的发丝左右摇晃，一个国军军官的背影在荒原中摇摇晃晃奔跑，天边金灿灿的圆日将他模糊，孙明昭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远征军的抗战关系到四万万百姓的生存，更关系到咱们故乡未来的命运，他们能生活的好，也是我的一大心愿，这二十万失去的土地，只盼望着在我这消逝之前的生命里，能获得它应有的位置。

      阵阵沙沙声愈来愈近，李三申缓缓睁开眼睛，侧头望向一旁，金灿灿的关系照耀着孙明昭的侧脸，只见她的手徐徐伸向他的头，轻轻抚着，白发从指间冒出，李三申抬眼笑着望着上方，孙明昭的声音传来。

#孙明昭（中年） 李三申，记住，永远不要和那些缅甸人妥协，就算这个土地上，只剩下一个人反抗。

      李三申笑着望着上方，只是轻轻“嗯”得一声，二人的背影在摇晃的枯草之间，头顶的圆日散下锥形光线，一个国军军官一下刹住脚步，将手扩在嘴边，大声喊道。

      “孙长官，戴师长有令！部队集合了！”

      孙明昭侧头一看身后，微微一笑抬手一拍李三申肩膀，起身朝远处奔去，李三申左右一看，站起身，背影跟在孙明昭身后摇摇晃晃奔跑。

      戴安澜双手叉着腰站在两栋草房子之间，面前几个国军士兵搬着箱子的黑影不时掠过，不时传来几声催促，他紧皱着眉头，神情复杂地望着前方，几架装甲车在荒原中摇摇晃晃前移。

      孙明昭在荒原中大步奔跑，听着轰鸣，侧头一看掠过身边的装甲车眼神一愣，便加快了脚步，戴安澜脸庞形成重影，侧头看向一旁，叹了口气，徐徐屈下身蹲在地上，双臂搭在膝上，神情复杂地望着前方。

      一个身影一下掠过戴安澜身边，戴安澜眼珠微微动了动，侧目看向一旁，孙明昭双手叉着腰愣愣地看着面前搬着东西的士兵，侧头看向蹲在身旁的戴安澜，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师长，不是驻守棠吉准备曼德勒作战吗？这是要干什么去？

      戴安澜缓缓站起身，眼神里满是复杂，一阵阵风将二人的军服吹得剧烈发颤，面前的士兵来来往往，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很突然，上峰联合签署军令来了，英军在乔克巴一带发现三千名日军，叫我们过去抗击。”

      孙明昭眼神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戴安澜，面前士兵的黑影来来往往，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怎么会下达如此草率的命令！这其中肯定是那些洋佬从中操控的！师长，你等着，我现在就带人去总指挥部问个明白！

      说罢，孙明昭一下转身朝远处走去，戴安澜深吸一口气，手一下朝后伸去握住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复杂默默望着前方，孙明昭眼神微微一愣，侧头看向身后，发丝随风起伏着，戴安澜皱着眉，低声说道。

      “我们还要靠美国援助，一切听上峰军令。”

      戴安澜的手无力地垂回腿侧，呼出一口气，眼神满是复杂默默望着前方，孙明昭一下转过身，走到戴安澜身边，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们已经失去一次围歼日军的计划了，不能再出差错了，如果因为这一步，二百师的命运该如何，又是两说了！

      戴安澜眼珠左右动着，一阵风拂过孙明昭的发丝，只见戴安澜苦笑着看向她，抬起手轻轻一拍她肩膀，开口说道。

      “美国人不那么想，他们觉得二百师不重要，机械化部队虽只有第五军，但美国人可以武装出不知道多少个第五军，孙女士多杀敌吧，你啊，就当咱们二百师是一所学校。”

      孙明昭侧头愣愣地看着他，一阵风拂过额前的发丝，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是二百师的一份子，二百师的每个人都很重要，师长，我定会保全这支队伍，哪怕只剩下一个人。

      戴安澜苦笑一下，只是轻轻一点头，一个国军军官大步跑到二人面前，抬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报告长官，已经集结完毕了！”

      戴安澜眼神有些复杂和茫然，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孙明昭，只是无奈一笑，抬手轻轻一拍她肩膀，便转身朝远处走去，落下两个字。

      “咱们走吧。”

      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嘴角动了动，抬起手一抹脸，呼出一口气转身而去，戴安澜和孙明昭一前一后的背影渐行渐远。

      日本军官站在黑暗的房间中，一旁五彩缤纷的窗帘随风起伏，日本军官双手撑着桌子，垂目默默望着桌上的地图，一阵吱呀声传来，便见一个人的五官逐渐从黑暗中显露，日本军官耳边传来图切顿的声音。

#图切顿 长官，您找我？

      日本军官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图切顿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弓着身抬眼望着他，日本军官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现如今我们第五十五师团在全速朝曼德勒方面前进，并且要夺回棠吉，根据我们的侦查，中国人将兵力全部围在曼德勒，而他们自己的后路，腊戍防守格外薄弱。”

      图切顿眼珠左右动着，只是点头，日本军官的手在地图上轻轻敲了敲，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我们要用第五十五师团与中国军缠斗，五十六师团抄小路，让中国军发现不了行迹，直接占领腊戍，断他们的后路。”

      日本军官缓缓走向一旁，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背在身后，他缓步走到图切顿身边，侧头看向他，眼神透着阴狠，开口说道。

      “我们发现，缅甸的山路多为羊肠小道，我们这些人进去了恐怕没有那么快到达位置，需要你们这些本地人再次为我们带路。”

      图切顿侧头看向日本军官，脸上逐渐流露出狰狞的笑容，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他的背影在黑暗里摇摇晃晃，突然窃笑起来，双手攥成拳头在半空来回一挥。

      孙明昭手中端着长枪，在丛林中大步前进着，天边白灿灿的光线在细密的树叶中摇摇晃晃前移，戴安澜站在行进的队伍一侧，双手叉着腰默默望着他们，无数脚步踏过地上的枯枝败叶，身边满是树木。

      一队队日本兵手中端着长枪在荒原中大步奔跑，几个趴在战壕中的国军士兵身边瞬间炸起一层火光，几个士兵瞬间被掀飞出去。

      孙明昭紧皱着眉头默默望着前方，脸庞因为脚步而摇摇晃晃，不时侧头看向跟在队伍一旁低着头走路的戴安澜，树叶沙沙作响，孙明昭眼神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都到附近了，不仅枪炮声未闻，就连人迹都是难得一见，这些英国佬，是把我们当狗溜呢？简直是居心不良。

      无数国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白烟中，无数日本兵端着枪，张大嘴巴嘶吼着冲向前方，一个国军军官趴在战壕中，双手抱着头，灰头土脸的，身边不时炸起千层浪，侧头一看身后，大声喊着。

      “快去给指挥部，二百师发电报！小日本来了！我们快撑不住了！”

      戴安澜紧皱着眉头，左右一看，天边细密的树叶在风中微微摇晃，眼神有些复杂，侧头看向在队伍中行走的孙明昭，开口说道。

      “这帮英国人该不会又跑了吧。”

      无数日本兵的军靴一下越过躺满尸体的土堆，无数背影摇摇晃晃在白烟中奔跑，几个满脸血污的国军士兵趴在地上，不时一拉手榴弹扔向前方。

      天空格外黯淡，风声簌簌，灰色的云朵变幻着形态，李三申的手托着腮坐在一棵树下，面前不时掠过行进的队伍，他侧头看向一个盘坐在地的军官，手中握着天线和耳机，调试着地上的电台。

      国军军官眼珠左右一动，眼神变得惊愕，一下将耳机摘下，从胸口拿出一支笔，对着笔尖一哈气，趴在地上在一张纸上写着文字，李三申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皱着眉默默看着下方。

      国军军官一下将手中的纸递向一旁，李三申眼珠左右一动，倒吸一口凉气，喃喃一声“天呐”，便一下接过国军军官手中的纸转身朝远处奔去。

      孙明昭和戴安澜站在队伍一侧，二人的手共同捧着地图默默看着，一双凌乱的脚步猛地掠过枯枝败叶铺满的土壤，李三申脸庞因为奔跑摇摇晃晃，气息沉重而发颤，苍白的侧脸上汗水泛着微光。

      孙明昭脸上树影斑驳，白灿灿的微光照耀着她的侧脸，四周沙沙作响，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呐喊。

#李三申（幼年） 姐姐！长官！棠吉那边出事了！

      孙明昭和戴安澜眼神一愣，缓缓转头看向身后，二人身上深绿色的军服剧烈发着颤，李三申侧头望着身边行进的部队，边跑边大声喊着。

#李三申（幼年） 停下！都停下！

      孙明昭将地图一合缓缓转过身，李三申气喘吁吁跑到她面前，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手形成重影攥着一张纸猛地抬到孙明昭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长官，我们走后，日军却已经赶到，围攻五十五师和新二十八师，防线已被突破。

      孙明昭眼睛瞪大了，一下接过李三申手中的纸，戴安澜眼神一愣，侧头看向孙明昭手中的纸，眼珠左右动着，孙明昭眉头逐渐紧皱起来，缓缓将手中的纸递向一旁，戴安澜抬手接过纸，神情复杂地看着，孙明昭侧头望着站在身边的国军士兵，呼出一口气双手叉着腰，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师长，我们调头回去吧，救自己人要紧，若再晚，小鬼子一气儿冲到棠吉可不好打了。

      戴安澜眼神满是复杂，深吸一口气，徐徐将手中的纸垂下，侧头看向孙明昭，沉默一阵微微一点头，孙明昭侧头看向李三申，抬手一挥，便见李三申“哎”得一声，抓起别在腰间古铜色的军号，转身朝远处奔去，边跑边大声喊道。

#李三申（幼年） 调头！回去！调头！回去！

      孙明昭和戴安澜站在树丛之间，二人神情复杂地望着前方，一阵阵集结号的旋律传来，四面八方的密林之间形成一个圆圈，天际圆日散发着刺眼的光线。

      李三申仰着头，嘴中含着军号，集结号的旋律格外嘹亮，头侧细密的绿叶沙沙作响，一个个国军士兵齐刷刷一转身，双手端着枪朝远处奔去，李三申仰头吹着军号，一个接一个国军士兵从他身边划过。

      孙明昭侧头一看戴安澜，轻轻叹了口气，便迈开步朝远处走去，戴安澜身侧划过一个接一个国军士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前方，孙明昭的背影跟在奔跑的队伍一侧渐行渐远。

      无数日本兵手中端着枪在一栋栋草房子之间穿梭，不时有几个日本兵将门踹开，冲进屋里，却见屋里空无一人，一个日本军官闭着眼睛，双手握着武士刀坐在地上，几根枯草不时从他身上滚过，身后一队日本兵分成两列奔跑着。

      一个日本兵跑到日本军官身边，一只手攥着枪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前方，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说道。

      “报告长官，都搜查过了，棠吉就是一个空城，没有埋伏，没有伏击，没有人。”

      日本军官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透着阴狠，缓缓侧头看向身边的日本兵，微微一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开口说道。

      “兵不血刃就占领了他们的重要据点，这帮中国人不过如此，立刻去构筑工事，他们肯定会回来，咱们要坚持到五十六师团占领腊戍。”

      那个日本兵笑着一点头，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日本军官眼中透着锐利直勾勾瞪着前方，双手撑着指挥刀站起身，身后白烟滚滚，赫然站着几排望不到尽头的日本兵，垂在腿侧的指挥刀一转泛着寒光。

      一双脚步徐徐踏进尸体之中，孙明昭皱着眉，左右张望着四处，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焦土上，少见日本兵尸体，一队队日本兵黑白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奔跑，双手握着刺刀一下扎穿一个国军士兵身体。

      孙明昭咬着前牙，一摇头看向一旁，额前的发丝左右摇晃，天际昏黄的圆日将她脸庞变得斑驳，只见残肢断臂零落在四处，无数日本兵黑白色的背影摇摇晃晃奔跑。

      孙明昭双手叉着腰，呼出一口气，紧皱着眉头，眼眶逐渐红了，耳后的发丝随风一晃，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猛地从尸堆中钻出，手指在昏黄的圆日下发着颤，一阵嘶哑的声音传来。

      “是…中国人吗…”

      孙明昭眼珠一动，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一只手在昏黄的圆日下摇摇晃晃，孙明昭眼睛逐渐瞪大了，一下扒开几具尸体，愣愣地看着浑身被烧焦，僵直得举着胳膊，睁着无神双眼的国军军官。

      孙明昭眼眶逐渐红了，颤颤巍巍抬起手握住他满是血污的手，国军军官睁大着眼睛，眼珠丝毫不动，眼帘前孙明昭的黑影在昏黄里微微晃动，只听得孙明昭的声音传来。

#孙明昭（中年） 同志，告诉我，日本人都去哪了。

      国军军官嘴唇微微发着抖，脸上已是炭色，他声音透着嘶哑，低声说道。

      “他们…去棠吉的方向了…我们师实在是顶不住…撤离了…”

      孙明昭眼神愣愣地看着下方，一抿嘴，侧头看向一旁，抬起另一只手猛地一挥，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全部赶去棠吉！把这位同志带走！

      国军军官颤颤巍巍吐着气，嘴唇微动，颤声说道。

      “不要了吧…我是特意在这撑一口气等你们的…你们赶快走吧…我这个样子…说完话…该咽气了…”

      孙明昭眼眶逐渐红了，一摇头抿着嘴，泪珠划过她的脸颊，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他的手，身边接连掠过一个个国军士兵的背影，孙明昭将他的手靠在自己怀里，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不怕…想想开心的事，我在这陪着你…

      国军军官愣愣地看着上方，眼睛却依然瞪的溜圆，他嘴唇微抖，长吐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同志，我好疼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孙明昭双手紧紧握着他无力屈起的手，眼眶泛着红，垂目默默望着下方，豆大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她抿着自己的嘴，天旋地转着，昏黄的圆日下，无数国军士兵的背影接连掠过孙明昭坐在尸堆中的身体两侧。

      孙明昭徐徐闭上眼睛，发丝随风翻飞，昏黄的光线照耀在她的侧脸，她深吸一口气，将国军军官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瞪大的眼睛蒙了一层灰，一个声音传来。

#孙明昭（中年） 我们给你报仇去。

      孙明昭的身体在巨大的圆日前，摇摇晃晃从尸堆中站起，大风将她身上的军服吹得剧烈发颤，她侧头回望身后，发丝在风中起起伏伏，双目透着锐利，扭头大步远去，背影在巨大的金黄色圆日前渐行渐远。

      无数杆长枪齐刷刷落在土堆上，无数双手猛地一拉枪栓，发出咔啦一声，孙明昭盘坐在战壕中，手中捧着地图垂目默默看着，眼神透着杀气，低声喃喃道。

#孙明昭（中年） 这些家里人都死绝的英国人，棠吉本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现在，日本人已经占领棠吉，防守战打成攻坚战。

      李三申坐在她身旁，紧皱着眉头，孙明昭深吸一口气，将地图一合，抬手一抹脸，直勾勾瞪着前方，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这些日寇，就会些偷鸡摸狗的本事，既然自己主动挨打，那我们就奉陪！

      说罢，孙明昭眼神透着锐利，一下抓起一旁的机枪，冲向战壕前，将机枪架在土堆上，手猛地一拉枪栓。

      几个国军士兵将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扔向前方，无数手榴弹划过半空，无数奔跑的日本兵身边接连炸起尘埃，孙明昭咬着牙，腮帮一鼓一鼓，一杆杆枪管接连喷着白烟。

      孙明昭头顶落下层层尘土，身体纹丝不动，满是血污的脸颊直勾勾瞪着前方，天旋地转着，一个个奔跑的日本兵接连倒在地上，无数国军士兵接连一跃而起，将手榴弹甩向前方。

      孙明昭转头看向身后，一阵风将她的发丝吹得起伏，满是血污的脸庞被昏黄的光线照耀着，尘土不时炸起落在她头上，她张大嘴巴，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快把榴弹炮推去制高点！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是”，孙明昭发丝翻飞，一下转头瞪向前方，手中的机枪不断喷着白烟，一队队日本兵手中端着枪嘶吼着冲向前方。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的云层中起着涟漪，一架架榴弹炮徐徐前移，炮口直冲天际，金灿灿的光线将一架架炮管模糊，孙明昭直勾勾瞪着前方，尘土不时落在她头顶，她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孙明昭（中年） 开炮！

      伴随一架架榴弹炮猛地一缩，炮口瞬间喷出火星，一个个奔跑的日本兵身边瞬间炸起层层叠叠火光，孙明昭深吸一口气，一下将枪端起，微微挺身，左右一看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同志们！杀啊！

      四面八方瞬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杀声，孙明昭张大嘴巴嘶吼着端着机枪冲向前方，火光不时点亮她的脸庞，无数国军士兵嘶吼着奔跑，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天际摇摇晃晃前移。

      “棠吉收复战仅用两天…便重新回到远征军手中…”

      戴安澜站在棚子下，手中握着望远镜，黑色的边缘中，画面摇摇晃晃移动，掠过几个奔跑的国军士兵背影，定在孙明昭奔跑的背影上。

      黑色的边缘里，昏黄的光线与白烟充斥在每一丝空气，一个日本兵从一旁扑来，孙明昭一转过身，手一拉枪栓，伴随白烟喷出，日本兵口吐鲜血跌倒在地上。

      “歼灭八百余人，日军顶不住伤亡，再次被二百师打退。”

      孙明昭的背影踏着日本兵的尸体，双手端着枪，耳后齐脖短发随风起起伏伏，伴随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孙明昭缓缓侧头看向身后，脸上露出笑容，眉毛一挑，侧过身对准前方一竖大拇指，又一指上方。

      戴安澜嘴角动了动，也露出一丝微笑，将望远镜微微一抬，孙明昭的脸庞被昏黄的光线照耀着，咧嘴哈哈大笑着，只见黑色的边缘里，画面摇摇晃晃上移，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插在房顶，随风起着涟漪。

      戴安澜深吸一口气，咧开嘴轻声笑了起来，孙明昭缓缓垂下胳膊，扭回头去，背影被昏黄的光线照耀着，几缕白烟不时掠过她的背影。

      夜空中星辰点点，传来阵阵虫鸣，陈博术手中握着一个文件，背影在四处透着微光的长廊中前行，风声呼啸，将几缕白色的窗帘吹得起伏。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夜空中起着涟漪，一只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几缕白灿灿的光线照耀在桌上，一阵敲门声传来，只听得蒋中正的声音传来。

#蒋中正（老年） 进来。

      伴随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陈博术的脸庞逐渐从白灿灿的光线中显露，蒋中正深吸一口气，将笔盖一扣，徐徐抬起头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彦引，来送文件啊。

      陈博术“哎”得一声微微一点头，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便屈下身坐在椅子上，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蒋先生，这里是各地官员汇报的事，我精简了一些比较重要的，请您过目。

      蒋中正侧目看向一旁的文件，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一点头，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放那吧，手里还有别的事。

      陈博术微微点了点头，应了声“好”，蒋中正缓缓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抬手揉着自己鼻梁，徐徐垂下手，垂目默默望着下方，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王断红找我来反应河南闹了旱灾，当地政府不作为，我给汤恩伯发了电报，他说，一切如常。

      陈博术嘴角动了动，抬眼默默看着前方，蒋中正呼出一口气，侧目看向桌上的文件，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有些事，不亲自去查，永远避重就轻，好在无事发生，至于汤恩伯，我还有用，前线需要粮草，又要辛苦你写些东西了。

      陈博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应了声“好”，蒋中正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继续写着字，陈博术眼神有些犹豫，双手在腿上微微一搓，蒋中正眉毛微微动了动，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你有事要和我说么？

      陈博术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又一点头，蒋中正鼻息微重，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你和我有什么可不能说的，你说吧，大不了我不同意。

      陈博术听罢低头一笑，蒋中正也闪过一丝笑意，低头继续在纸上写着字，几缕微光照耀着陈博术的侧脸，轻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前段时间，我不是操控江西台骗共产党，抓了一批人么，我看，名单都有了，后续行动我就交给戴笠和陈立夫他们了，便没再管了。

      蒋中正在纸上写着字，只是“嗯”得一声，陈博术脚声的长衫微微发晃，他一抿嘴，眼神有些复杂，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第一批抓得人里，有个共产党叫廖承志，现在已经押去江西了，我希望能留住他一条命，只关不杀。

      蒋中正眼神一愣，眉头逐渐紧皱起来，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有些诧异的问道。

#蒋中正（老年） 你没事吧，怎么说出这种神志不清的话，这不像你。

      陈博术无奈一笑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蒋先生，我很清醒，这个廖承志是廖仲恺之子，我们要考虑影响啊。

      蒋中正紧皱着眉头，有些狐疑地看着前方，嘴角动了动，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这不像你，是什么让你产生如此想法的？关了也叫人骂，那不如杀了。

      陈博术默默望着前方，一阵风拂过夹杂着白丝的头发，无奈地笑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非他人之所想，而陈某深思熟虑后，真心实意之想法也。

      蒋中正深吸一口气，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抬起手勾住嘴唇，默默望着前方，眼珠不时一动，陈博术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现正值国共合作阶段，蒋先生在此刻杀伐果断，无疑是又给共产党笼络民心，渲染独裁的铁证，我们要为江山的长期考虑，而非解一时之快。

      蒋中正双手抱着胸口，眼珠左右一动，侧头看向一旁，白色的光线在他侧脸如波浪般浮动，他无奈一笑，扭头看向陈博术，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我考虑考虑，会给你答复的。

      陈博术笑了出来，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起身朝远处走去，蒋中正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笔又俯身继续写着字。

      陈博术徐徐停下脚步，风声呼啸，背影的长衫随风摇晃，他的侧脸逐渐形成重影，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夹杂着白丝的头发随风一晃，轻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蒋先生，不早了，你…您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蒋中正眼神微微一愣，白灿灿的光线将陈博术带着微笑的脸颊变得明暗不一，他缓缓扭回头去，蒋中正身侧白色的窗帘随风起伏，窗外夜色朦胧，他的侧脸被微光照耀着，逐渐形成重影，再清晰时愣愣地看着前方。

      陈博术的背影摇摇晃晃远去，逐渐走到门口，蒋中正轻声笑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向前方，手指在半空摇晃着，陈博术徐徐停下脚步，默默望着前方，只听得蒋中正的笑声过后，说话声传来。

#蒋中正（老年） 陈先生，您也保重身体，早睡。

      一阵风拂过陈博术的发丝，他默默望着前方，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应了声“哎”，便缓步走出房间，木门吱呀一声徐徐关闭。

      “廖承志活下来了…”

      陈博术的身影在一面面窗帘起伏的长廊中缓步前进，他缓缓侧头看向一旁，陈亦灵黑白色的身影站在房间中，脸上带着苦笑，声音形成阵阵回音。

#陈亦灵（青年） 爸，我该去坚持自己的理想了…

      陈博术扭回头，眼眶泛着红默默望着前方，脸庞因为走路摇摇晃晃，陈博术黑白色的背影侧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靠背，后脑勺的发丝随风发颤，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陈博术（中年） 爸帮你…

      陈博术身上的长衫随风撑开，大步朝前走着，身影穿过一缕缕微光，蒋中正黑白色的身影坐在酒杯堆成金字塔的桌前，仰头哈哈大笑着，脸庞逐渐形成重影，脸上带着微笑望着前方，他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

#蒋中正（中年） 以后别和我您您您的，生分！

      陈博术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豆大的泪珠涌出泛红的眼眶，划过脸颊。蒋中正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手扶着自己脑门，闭着眼睛，脸上泪痕未干，陈博术坐在桌子对面，默默望着他，脸上带着微笑，天旋地转着，他轻笑着，四周无色的景物快速旋转。

      “陈博术第一次背叛理想…”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街上行驶，陈博术的头靠在拉了布帘的窗户上，闭着眼睛，脸上的泪痕泛着微光，发丝随风发颤，泛着白光的车头上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随风剧烈摇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