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是我见我最活泼的女孩,说她活泼其实也不然,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她才这样。任何小事,她总会把周围的人搞得哈哈大笑,自己也笑个不行。朋友都说她是个性格特别好的女孩。连我有时候都会觉得,我是个男孩我可能也会喜欢她。可是似乎并没有男生追她。也许用她身边没有太多男生更为恰当。
直到有一天,娃娃恋爱了。
娃娃说,她男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学,她默默喜欢了他整整三年。
自那以后,一向不太爱玩手机的娃娃几乎24小时机不离手,连早上赖床的毛病都改了,每天数她起的最早,睡得最晚,对着手机傻乐一整天,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笑了,我们都知道肯定是她家那位来消息了。
偶尔我们会起哄,也都好奇她男朋友到底有多帅,以至于把她迷成这样,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男朋友在国外,那里跟这边12小时的时差,她说其实有时候每天早上只能说一句晚安,大多数晚上陪他聊到半夜。我们看过她仅有的手机里男友的照片,可能是比较严肃的人,没见过笑脸的。但我觉得,也就一般,顶多比较有气质。可娃娃说他其实很爱笑,他笑起来特别好看。
那是我见过娃娃最幸福的样子,说话间不自觉都弯了眉眼。
娃娃跟我们讲她和他的第一相遇,和他高中的每一次交集,甜蜜的好似整个寝室都散发着春天甜丝丝的气息,连我这种粗人都突然觉得恋爱真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们之间的交往并没有太多。
听她说,那是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娃娃去了文班,班主任数学老师,也特别喜欢她,因为她数学学得好,加之性格好,就让她当了班长。
他,是降级来到他们班的,可却不常来上课,经常请假。后来请假签假条的任务老师交给了班长,于是他们就有了交集。
一次两次,就像班级的其他同学一样,她们渐渐熟了起来。娃娃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稍带婴儿肥白净的脸,笑起来会有一个梨涡,让人看着就想捏。其实她不笑比笑起来更好看,至少我这么觉得。
娃娃说,每次签假条的时候,他总喜欢掐她的脸,摸她的头,她每次都很生气,因为娃娃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碰她的头,掐她的脸 ,但是没办法,她打不过他,不是说她太矮了,是他太高了。久而久之,打不过,就习惯了。
一晃高中三年就过去了,毕业那个暑假里娃娃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是要同学聚会,一起吃饭,让娃娃也去。娃娃紧张的不行,穿上了长大后的第一条裙子,娃娃袖的白短袖,黑色的蓬蓬裙,就是后来大学第一天刚见面她穿的那一套。背了一个白色包包,依旧吊着一个高高的马尾,饱满的额头没有一缕碎发,踩着白色的帆布鞋,依旧素颜,就匆匆就出门了。
打车到了约定的地点,他在一楼等她,接过她的背包,娃娃假装淡定,同往日一样嘻嘻哈哈一起到楼上吃饭,进到屋子里,娃娃才发现与其说是同学聚会,不如说是她的好友聚会,娃娃也没在意。
后来才知道,这是他出国前的告别宴,娃娃席间一直同身边好友说说笑笑,再不看他一眼,直至结束笑笑从他手里接过包,说了一些出国关心的话,一个人打车回家。没人知道娃娃有多难过。
那是出国后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联系。
娃娃说其实高中聊天时,他有透露出喜欢她想跟他在一起的讯息,都被娃娃打哈哈跳过了,装傻不知道。其实是娃娃无意知道了他的家庭背景,惊得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让她无意间生出了自卑。当然,这些都是她后来醉酒自言自语说出的。
后来,大学的某一天下午,也就是他那边的凌晨,娃娃刚坐在理发店剪短了她的长发,手机上,她的男孩跟他告白了,而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距离太远,自卑反而不见了,娃娃激动之下竟答应了。
之后的每一天,娃娃都像换了一个人,整天都眉眼带笑。但我们一起聊天时,她依旧打趣说笑,又好似如常。
娃娃从不喜欢跟别人炫耀的人,第一次恨不得告诉身边所有人,他和她喜欢的男孩在一起了,尽管时差颠倒,尽管是异国恋,尽管一次手都没牵过,尽管只是每天聊聊天,也许一天仅一句早安或晚安。
后来,他告诉她他移民了,他告诉她他父亲不同意,他告诉她他可能不会履行约定了,他告诉她他回不来了……
娃娃和他分手了,依旧祝福他能过得好好的,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删除了与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所有有关他的回忆,还有那些拼在一起的照片,连同那些早安晚安一同埋藏在了心底。
那晚,所有人都睡了,娃娃一个人在卫生间锁门哭了好久,她一声不发,安静的只能听见滴水的声音。然后自己又默默爬上床,一夜无眠。
那以后娃娃的笑少了,但偶尔也会打趣的说笑几句,好似与以往无常。
大学快毕业了,室友们第一次一起去酒吧,纪念美好的四年时光,点了一堆的酒,一个个喝的都不少。
那天,我依稀又见到了刚上大学时那个周身洒满阳光的女孩,她笑得那么美好。她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很多,我依稀听清的,没听清的,莫名的透着对她的心疼。她打开QQ,输入了一串数字,查找到一位好友点了进去,看了看照片然后又退了出去。
有些人,就像联系方式,你删除了,其实早已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