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

这里所说的半坡村,不是人类历史上的半坡村,而是陇东黄土高原上的一个村庄。村庄依山而建,塬面很开阔,田陌纵横,有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村中央蜿蜒而过,地势是逐渐偏低的,隔了不过五公里左右,河水拐了一个弯,就把半坡村分成了上庄和下庄,也就有了两个天地。下庄在河的上源,村子里人丁兴旺,有木匠、铁匠、花匠等,都是一些上百年的手艺。因了这些手艺人,上庄的人生活都比较殷实。

说来也怪,同喝一条河里的水,而下庄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下庄的杏子没有上庄的甜,下庄的甜瓜是干瘪的,下庄的姑娘没有上庄的水灵。当然,下庄也没有手艺人,有的只是一些下苦力的,比如在沙地里淘沙子,去周边县的煤窑里下井。

下庄的人不服气,他们找了风水先生来看。风水先生说,整个村的风水让上庄占完了,下庄的村庄是一个死村,没有风水,所以下庄的人注定是发不起来的。

刚开始对下庄村的兴旺报着很大希望的人,也就泄了气。他们也就想起了其他的办法,比如下庄的女孩子一定要嫁上庄村。虽然下庄村的小伙子都一个个强壮结实,但下庄村的姑娘们就盯着上庄村,他们可以在上庄村找一个个头还没自己高的,甚至眉目看起来有些痴呆的,也不会嫁给下庄村那个精明能干、玉树临风的后生。而下庄村的后生呢,没办法,好多就到了上庄村来当了上门女婿。

建旺就是依这样的身份来到上庄的。建旺家在下庄,父亲姓包,因为皮肤黑,村里人都叫他黑包爷。祖上一直单传,到了黑包爷这一辈,媳妇一口气生下了四个儿子,建旺、建发、建富、建贵,其中,建富和建贵还是一对双生子。名字是黑包爷起的,他说:“人多力量大,啧啧,人旺才就旺,看看,不就的将来我们老包家肯定要发了。”

在下庄村,黑包爷是外来户,没有家门服子。再加之一直单传,所以显得很势单力薄,尤其和姓杨的大户比起来,红白喜事,杨户执事的站一院子,上锅的,执事的,招呼人的,那场面,直看得黑包爷眼光发直。而黑包爷这一户,院子里稀稀拉拉站几个人,连那雇来的唢呐手也好像因为人少,提不起精神,吹的无精打采。

庄户人,是很重视脸面的,而红白喜事,正是最体现脸面的时候。于是,每次过完一场事,很多天,黑包爷就感觉自己满脸无光,见到姓杨的那一族,他也自觉不自觉地感觉自己好像矮了一截。

人就活个精神气,黑包爷在精神上输了。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就显得有点唯唯诺诺。比如说种地,明显是杨户的种过了地头,可黑包爷屁不敢放一个。还比如说,原本是黑包爷栽的一棵杏树,树上挂了黄灿灿的杏子,杏子是地道的曹杏。而姓杨的那户三小子,每年杏子成熟的时候,站在树下,把杏子打得一个不留。黑包爷看着满地的树枝,气得牙跟直痒痒。可又能怎样呢?杨家弟兄三个,个个虎背熊腰。黑包爷一个都战斗不过,别说三个了。黑包爷也是个心气急高的人,没人的时候,他甚至想狠狠扇自己个耳光。但是,临到事上,黑包爷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现在,你就可以理解了,当黑包爷的媳妇生了四个儿子的时候,黑包爷那扬眉吐气的样子。黑包爷感觉自己就像村东头的那棵老杨树,而他四个儿子,就是从他的枝枝叶叶上发出来的小芽,随着温暖的春风,他们一天一个样,一天一个样,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枝繁叶茂。到时,别说胜过一个杨户了,整个半坡村,都属他们老包家最旺了。

但是世事难料,黑包爷怎么也想不到,二三十年过后,正是因为四个儿子,让他愁得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在陇东黄土高原这地方,彩礼一下子成双倍、百倍、千倍的增长。八十年代,娶一个姑娘三四百元彩礼,娘家还要陪好多东西,比如被子、录音机或者一个飞鸽牌自行车。那时谁家老婆做月子,有人问,生了个啥?男孩还是女孩,对方抬起头,看一眼,就会闷闷地来一句:“赔钱货。”这个赔钱货就是女孩。

可是,似乎是一夜之间,姑娘的彩礼突然一下子来了个跨跃式发展,从刚开始的百元、千元,到最后的上万元,而从2010年开始,已经达到了十几万元。当然下庄村,彩礼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黑包爷家的四个儿子,就像那秋天庄稼地里的玉米,齐刷刷一般高站到了他的面前,过了这个年,建旺就已经三十二岁了,而最小的建富和建贵,也都二十五岁了,农村人结婚早,像建旺这样的,孩子别说打酱油了,有的已经和爹齐腰高了。

黑包爷是个好庄稼汉,家里几亩地侍弄的有模有样。前几年,跟着村里人学了盖房的手艺。虽然盖房这手艺比不上庄村那些手艺人,是个力气活,但一年下来也能赚个千儿八百。家里蹭亮亮的几间大瓦房也收拾起来了,在下庄村光景不算是烂杆的。按理来说,也不应该把儿子拖到三十来岁。

可是,怪就怪建旺这个孬种。建旺二十三岁那年,一个叫菊花的姑娘家里来人提亲,这可乐坏了黑包爷,别说这菊花生得钟灵毓秀、秀外慧中。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菊花的父亲杨二是谁?哪是半坡村的支书。别看这个小小的支书,在中国农村的当下,一个村的支书,那就是当地的父母官。如果有了这门亲戚,黑包爷感觉,他在整个半坡村,那应该是相当的扬眉吐气了。别说我一个外来户,我一个外来户咋了,全村的头梢子,半坡村支书的女儿,嫁给了我的儿子,以后,谁敢小看我黑包爷一眼,我让你走着瞧。

可是,黑包爷做梦都没想到,他的儿子建旺竟然不愿意这门亲事。“你个小兔崽子,人家菊花那点配不上你?”黑包爷抄起门口的棍子劈头盖脸地打向建旺,要不是建旺娘在一边眼疾手快,那一棍子下去,可能让建旺三天都下不了床。

“你听娃说吗?娃肯定有他的理。”建旺娘是个小个子女人,性格绵软的像一只羊。平时,在家里,黑包爷说啥是啥。但有一个特点,就是惯儿子。四个儿子,一个个她都当宝,含在口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晒着。四个儿子从小到大,为了护他们,她没少挨过黑包爷的拳头。

“你就护,有一天,护上天了你就满意了。”黑包爷生气的扔下棍,气呼呼的蹲在墙角。“旺,你给你爹说说,咋不同意这们亲事,好好说,咱们好好商量。”“商量个球,错过这门亲,你娃以后打光棍别找我。”

一语成箴,建旺以后真得当了很多年的光棍。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对她没感觉。”建旺委委屈屈地说。

“啥?感觉是个啥东西。我和你妈结婚当天才见面,还不是过了一辈子。”黑包爷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娃啊,那姑娘和你从小是同学,人又长得漂亮,多少人在后面排队,咱别有福不会享啊!”建旺娘这时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了。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她即使是个明星,我也不娶。我自己有喜欢的人,我的婚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建旺丢下一句,扬长出了家门。

杨二家差媒人提过一次亲了,原本想着黑包爷会忙不迭地上门来。可没想到等了三天,不见回音。杨二一拍桌子,好个不知好歹的黑包爷,要不是我们菊花看上你家建旺了,我杨二那只眼能瞧上你家!

杨二很快给菊花看下了一门亲,小伙子家在镇上,门面房一溜溜地。而且,更重要的是,小伙子还在镇上的卫生院工作,响当当地公职。据说,就这菊花还不满意,结婚前一天还哭哭啼啼,非要见建旺最后一面,说见一面,就死心了。可是,建旺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门亲事告吹了以后,很多年后,只要提起村子里黑包爷家的建旺,人们都会说:“那娃眼头高,眼光在天上呢!”所以,再没有媒人踏进黑包爷家的门,而建旺的婚事就一直一拖再拖。“大麦没黄,小麦那敢收割。”建旺在前面挡着,几个兄弟的婚事也就这样拖了下来。

直到建旺三十二岁那年,上庄村的杨大奎去外地打工,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此时的大奎已经有了两个娃,大奎的爹娘放出话来,让大奎媳妇招个上门女婿。黑包爷这次不管建旺的态度,强硬定下这门亲事,于是,建旺就成了上庄村的上门女婿。

要说这门亲事好不好,还得先从杨大奎说起。杨大奎是上庄村少有的二流子,看起来也算是生得周周正正,可是因为娘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的这跟独苗,也是一路骄惯着长大。爹靠着一个画匠的手艺,前几年光景还算可以。可是,等到了大奎手里,光景逐渐走了下坡路。大奎没手艺,还好赌,前几年随着村子里的人去打工,辛辛苦苦一年的血汗钱,到过年那几天全部输在了赌桌上。爹和娘气得直摸眼泪。

可是,大奎妻命好,他娶了一个好媳妇,媳妇叫杏儿,她也是下庄村的姑娘,当年硬是图了上庄这个地方,嫁了大奎。杏儿身材好,模样俊,虽然跟了大奎没过几天好日子,但是岁月也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模样还是那模样,水灵灵的,身材还是水蛮腰。可就是有一点,杏儿生了两个儿子后,响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结了扎。所以,杏儿已无生育能力了。

黑包爷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三十大几的小伙子,整天晃在他面前,他烦得慌。而且,建富、建贵都大了,哥哥在前面,挡着道呢,他不能为了一个儿子毁了其他几个。

“这个孬种,自己的罪让自己受起。”黑包爷心一横只能这样说。

建旺就这样走进了大奎家的门。因为大奎的父母还在,所以建旺要给他们养老送终,要叫他们爹和娘。说是上门女婿,可是,比上门女婿还是更远了一层,因为杏儿不是闺女。所以,这个家,多少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当然,在农村,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所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建旺就这样在上庄村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三世同堂,家中俩个孩子,都像小树般茁壮成长。杏儿勤快,大奎的父母也还算健康。所以,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一幅和和美美的家庭图。可只有内情人知道,这个家千苍百孔。

大奎是个赌徒,在世时欠了很多外债。而且,他是因为深夜赌完钱,摸黑回家,被一辆摩托车给撞飞了,因为路上没车,摩托车主跑了。直到早上孩子们上学时在路上才发现,送到医院,先是抢救,后来昏迷,成植物人,整整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花了近十来万元,命还没救下

那些钱,都是大奎爹四处求人,苦借来的。为了这些钱,大奎爹四处打借条,求遍了所有的亲戚,甚至因为有几家亲戚没借钱,他还和他们断了来往。

对于这些,建旺都是知情的,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但是,答应这门亲事,多少是为了杏儿。也就在此时,大家才知道,当年,建旺之所以拒绝了菊花的提亲,全都是为了杏儿,他和杏儿是从小玩到大的,他的心目中,要娶的媳妇就是杏儿这样的。但是没想到,就在他拒绝了菊花的那天,杏儿却嫁给了大奎。

世事难料,现在,他们又成了一家人,杏儿就在他的跟前,他们成了夫妻,这是他多年梦里的情景。十万元的债务算什么,他建旺有的是力气,有的是灵活的头脑,现在市场经济那么繁荣,随随便便做个生意,一年赚个十来万是没问题的。

一切都按照建旺想像的发展。建旺给杏儿在街上摆了一个水果摊,除了卖自家产的杏子、苹果,还从贩子手里转一些南方的水果,香蕉、菠萝、猕猴桃、哈密瓜等,一天下来,多赚两百元,少也能赚个百十来元。建旺自己考了驾照,买了一辆小车,跑出租。农村人现在也有钱了,除过结婚雇车,平时上个街走亲戚,也喜欢雇个车,不是因为路远,主要是为了面子。所以出租车生意很好。早上建旺出车时帮杏儿把水果摊拉出来,玩上回去时再拉回来。两口子说说笑笑,和和美美。

杏儿的俩个儿子,都温顺,见了建旺也都叫爹。学习成绩也不错。可以说,对于眼前的生活,建旺基本还是满意的。

可是,大奎的爹却不乐意。按理来说,建旺刚进门两年,债务还清了,还给他们修了五间大瓦房,将大奎的爹和娘从沟边的几间土窑洞里搬了上来,大奎爹应该是乐意的。村里人都说,这死去的大奎啊,和建旺比起来,那是一个小指头都不如。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大奎爹在村里,也是通情打理的人,可到了自己的头上,却变得小气而狭隘。此时的他,已经腰不能弯,腿不能动了,吃的喝的都是建旺挣回来的。可是,即使这样,生活稍不如意,他就会去大奎的坟前,哭他的儿子大奎。“我苦命的儿啊,你扔下你苦命的爹啊,现在老了没人养活了咋办?”

刚开始,大家还都劝着大奎爹一点,说建旺也不容易,大奎爹你多担待点。可是,慢慢地,村里人也窃窃私语说建旺和杏儿坏了良心,大奎爹那么大年龄了,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伤心啊。他们怎么不随着他的心思好好照顾他。也有人说,大奎上辈子欠了建旺的,好好的一个家,让建旺得着了。别说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连俩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现在都叫建旺爹。他还不好好侍候侍候大奎的爹,害得老人家天天伤心。

马上要过年了,出租车生意也越来越好,所以,建旺忙得脚不占地。杏儿在街上摆摊,俩个孩子放了假去舅舅家玩了。本来是大奎娘在照看大奎爹的。可是,村子里有一家人要做豆腐,要说大奎娘做豆腐,那可是有一绝。她这个手艺,可是从做姑娘时就学的。祖上几辈人都做这个,所以,她算是科班出身。全村人每年过年做豆腐,都少不了要找大奎娘。

所以,大奎娘这两天就特别的忙。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吃过饭,她照顾大奎爹吃好喝好。就去了村东头一家。谁知,她前脚刚走,大奎爹后脚就出了门。

直到到了中午,大奎娘回来给他做饭,不见了他。大奎娘直奔大奎坟前,看见大奎爹却已经倒在了坟前。上前一摸,人已经僵硬了。大奎娘一口气没上来,也随了老头子走了。

建旺和杏儿回到家,傻眼了。早上还活生生的俩人,只半天功夫,都走了。

大奎家许多年断了的亲戚都来了,家门幅子也都来了。他们勒令建旺和杏儿跪在灵堂前,向他们认错,说他们没有侍候好爹娘,没有尽到儿女的义务。

大奎的姐姐们,一个个都来了,哭着喊着要告建旺和杏儿,说他们害死了自己的爹娘,要让他们偿命。而当初,他们爹娘活着的时候,一年年,大奎的姐姐们,都不会来看一次自己的爹娘。

守灵的几天,建旺感觉自己像木偶一样被人摆布,他们让他磕头,他就磕头,他们让他掏钱,他就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到后来,甚至把自己的出租车也给抵押了出去。

下葬那天,村人起灵,孝子扯纤,孝女扶棺。鼓乐开路,徐徐而行。沿途撒纸钱,遇十字路口甩纸盆。在陇东黄土高原,有这样一个说法,养儿就是为了甩纸盆。灵堂下葬时,儿子走在前面,扯纤和甩掉手中的纸盆,就算给父母尽了最后一个义务。

也就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按理来说,大奎去世了,但他有儿子,这个纸盆应该由他的大儿子狗蛋来甩,因为在半坡村,甩纸盆一般都是由长子来完成的。儿子不在了,那就由大孙子来甩。大奎的儿子狗蛋已经十五岁了,个头一米六左右,也完全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了。但是,在临出葬那刻,家门幅子却都拦住了,他们提议,这个任务必须要由建旺来完成。建旺入了他们大奎家的门,就必须当大奎爹娘孝子贤孙。

一直没有露面的黑包爷来了,当年,他让儿子当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也是迫不得以。这么多年,看着儿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心里多少好受点。可是,现在上庄村的人要为难他儿子,那就是为难他黑包爷。建旺是谁,那是黑包爷的大儿子,他黑包爷还没死呢,建旺甩了纸盆,那他以后的纸盆谁甩。虽然他还有儿子,但建旺是长子,长子只有一个,给这边甩了,以后他死了,只能由次子甩,这是会被村人笑话的。

刚开始是黑包爷和上庄村的人吵,到最后,整个上庄村和下庄村人都参与了进来。一场恶阵就这样在这个农家小院展开了。下庄村的人前所未有的威猛,他们感觉受了多年上庄村的欺压,现在到了出口恶气的时候了。尤其是那些在上庄村当了上门女婿的人,他们感觉不是为了建旺在斗,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将来。

而上庄村的人,他们从出生,就像皇帝的女儿,都是带着一定光环的,他们已经习惯了下庄村人对他们的仰视,习惯了在下庄村人跟前那点小小的骄傲。这么多年,他们都是靠着这些优越感在活着。而今天,下庄村的人反了,这还了得。

建旺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辛辛苦苦建起的院子,贴着明亮的瓷砖,带着花纹的玻璃,在混乱中都碎了。他看到了杏花,站在院子里,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惊恐地望着他。他看到了不知哪里伸出来一个头,砸在了黑包爷的头上,黑包爷倒了下去,血流了一地。

建旺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地黑了下来。

作者简介:李娟,甘肃庆阳人,有200余篇作品散见于全国各地报刊。小说集《子午岭 的天空》将于今日出版发行。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2,905评论 5 476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5,140评论 2 379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9,791评论 0 335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4,483评论 1 273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3,476评论 5 364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8,516评论 1 281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7,905评论 3 395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560评论 0 256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0,778评论 1 296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557评论 2 319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7,635评论 1 329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338评论 4 318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8,925评论 3 307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9,898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142评论 1 259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2,818评论 2 349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347评论 2 342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