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拂过,春风带进花香透窗而入,就连火苗都跟着跳动起来,显得很有活力。很难想象它在随同蜡炬流逝。
刘兰芝也抬起了略显苍白的脸庞,向窗外轻瞟了一眼。对面阁楼上也亮起了灯火,闯上也映照着身影。刘兰芝像是很了解将要发生什么,缓缓的收回了目光,是那般自然,而后起身挑了一下烛芯,便也缓步渡到窗前。
天也不似前面黑了,应该过来黎明前的黑暗,满院桃花也依稀可辨。
桃花开于春而败于春,年年岁岁,如此重复,怎不令人遐想生命的轮回;
就像母亲的现在,或将是她的未来,相夫教子,日日作息相似繁复,怎么不令人
恐慌害怕!到底该如何,还不敢深想。
不过对面阁楼上的歌声,好似不太能令人恐慌,却不免使人悲伤。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刘兰芝不懂这种相思,但歌声凄婉,尤其“会面安可知”的反复咏唱,日日重复,晨晨悲吟,太长日久也会被带入这种情绪。
任谁日日沉浸在一种情绪中,也会带起自己相同货相似的情绪。近年来婆婆焦母的种种责难;丈夫也终日忙碌不及新婚时体贴敏锐;夜夜鸡鸣入机杼的劳苦委屈……都随着这悲伤被唤上心头,眼泪也随着歌声划落脸颊。
刘兰芝随着歌声在悲伤,竟不觉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直到推门声响,才惊走刘兰芝的悲伤。丈夫焦仲卿推门而入,看见妻子却站在窗前自顾而泣,不免有些恼意,疾步而至,轻抚妻子的双肩追问怎么了。
刘兰芝眼见是丈夫入内,也渐渐心安,轻拭泪水,便微微靠在了丈夫怀抱。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丈夫的胸怀,便转头望向了窗外。焦仲卿顺势也望了过去,看见了隔壁的阁楼,也注意到了阁楼里传来的歌声,不觉更加烦躁了起来。不免心想大清早的如此吟唱悲伤,连我的妻子也带入这情绪中,着实不合时宜,不该不该。
不过想想可怜的女子还在思念远方的爱人“会面安可知”?不免又同情起来。于是,环抱妻子的臂膀也紧了紧,开始轻声安慰起来。他有娇妻在侧,有稳定的俸禄,有相对美满的家庭和不错的社会地位,幸福就好,人生当是如此,焦仲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