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宫梓桐
人群散去，美妇见洛乙站在原地呆呆出神，细细打量他一番，只觉此人身材健硕、英俊潇洒，一袭青衣，显是不错的公子，便奔上前笑道：“这位公子里面请，水仙、荷花等都还名花无主呢。”牡丹、水仙、荷花、芙蓉乃灵州城四绝，姿色绝佳、才艺绝佳、丰姿卓约，全在万花楼做妓女。美妇说完，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便拥了上来，拉扯着洛乙的衣服。
洛乙见状心下一惊，足尖一点，跃开一丈之远，道：“慢着。”说罢掏出一个银元宝掂在手里，美妇见了金元宝便如饿狼见了猎物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手来回晃动，一脸喜色，道：“这些姑娘公子随便挑，全要了也无妨。”说完便迈前几步欲伸手接过金元宝。
洛乙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道：“你们楼里谁是头牌？我要头牌。”美妇一听脸上喜色渐逝，颇为为难地说道：“这……牡丹今日有人了。公子，水仙也不错呀！”说着将身后一女子拉上前，道：“公子请看，水仙这姿色不输牡丹。”只见那位叫水仙的女子一脸妩媚地看着他，勾人心魄。此女子一头金色的头发，柔顺如丝，流淌在她的肩膀上。她的眼神如同月光下的沙漠，闪烁着遥远的异域光彩。一袭传统的异域长裙与她头上金光闪闪的头饰相映成趣，彰显出其独特的魅力和个性。
洛乙凝眸瞧去，心下一动，这异域女子气质绝佳，与中原女子大有异同。不禁暗自感慨：“如此天资卓绝的女子来这种地方糟蹋自己的身子，可惜了。”随即转念又想：“或许她们也有苦衷吧。”
美妇见他幽幽出神，似是对水仙甚为满意，便添油加醋道：“公子，还思虑什么呢？水仙技艺高超，放心包你满意。”
洛乙回过神来，道：“这位水仙姑娘姿色绝伦，实乃仙女下凡。但我今日只想见牡丹姑娘。”
美妇见洛乙也是爽快之人，与方才的醉汉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便将嘴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公子，实不相瞒。牡丹今日已被大都督要了，当下正在服侍大都督。大都督乃这一方之主，谁也得罪不起。公子不妨明日再见牡丹，我提前给你留着。今日便让水仙服侍您。”整个人态度甚为客气。
洛乙见已达目的，便假意惋惜道：“唉，可惜了。也罢，今日难得来一场，那我便要了这位水仙姑娘了。”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美妇见金元宝入手了，心下大悦，道：“公子爽快，水仙快服侍公子回房。”说罢，水仙走上前躬身行了一个礼，笑道：“公子，请。”说罢伸出玉手便欲拉他。
洛乙闪身避过，轻声对美妇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大都督在那间屋子，我便要在隔壁，大都督是何等威风，能在他隔壁的屋子，在下求之不得。”
美妇一听，皱眉思索起来，洛乙见状微微一笑，掏出几十两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递至她手里。
沉甸甸的银子捏在手里，美妇那还有心思考虑。旋即，她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公子，请吧！”水仙伸出手指引其往里走，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不似楼里的其他人，他并非是来享受的。她来万花楼九年了，没人拒绝过她，他是头一个。
洛乙见状朝着水仙拱了拱手，随即便同水仙上了二楼。
一路上，男男女女，拉拉扯扯，卿卿我我，醉的醉死，痴的痴死。时不时有人朝水仙挤眉弄眼，也有不少人对洛乙一脸仇视。
行得几步，只见水仙停住道：“公子，咱们到了。”洛乙抬头瞧去，只见门头上写着“水仙阁”三个字。几声清响穿过走廊，几个彪形大汉如鹰隼一般各自盯着一个地方，几人虽身穿素衣，但瞧其靴子和腰带材质，明显便是官家人。洛乙凝眸瞧去，只见不远处的房门上写着“牡丹阁”几个字，显然刚才那几人都是李文忠的护卫。
“鬼鬼祟祟地看什么？”不远处一个大汉凶神恶煞地朝洛乙厉声喊来。水仙见状朝着大汉抛了一个媚眼，大汉才消停下来，“快进去。”说罢，水仙一把将洛乙拉进屋里。“这些人是非不分，蛮不讲理，最好别惹他们。”水仙边说边走进里屋，过不多时，只见她已换了一身衣服，淡黄色薄纱，香肩半露，已是另一番模样。
洛乙见状忙回过头去，不敢多看，道：“姑娘这是何意？”
水仙淡淡一笑，道：“你们男人花钱来这里不就是好这口？你今日花了大价钱，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姑娘，在下前来绝非此事，恳请姑娘将衣服穿好。”洛乙始终不敢回头多看。
水仙见洛乙背对着自己，魁梧高大的背影下尽显大气概，心下不由得一动，“英雄难过美人关，世间男子皆垂涎女子美妙的胴体。他不是这样么？”
“哈哈，赵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从隔壁传来，接着便是酒杯碰撞之声。洛乙修习武功多年，侧耳细听，比寻常之人听得清楚。
他行至墙角，将耳朵凑近一听，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大都督真是太客气了，属下此次前来定会助都督一臂之力，除掉他们。”他和赵锐几日相处下来，早已将其声音记住，刚才说话之人除了赵锐不会再是别人。
水仙已经换回了素衣，站在一旁道：“哦，你花大价钱不会就是为了偷听吧？”
洛乙嘘了一声，示意其不要声张。水仙一听便也从了，默默地站在原地。
过得片刻，牡丹阁说话声戛然而止，洛乙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地没声了？难道被发现了。”水仙也凑过来，侧耳细听，微微一笑道：“想必牡丹正在调琴。”果不其然，旋即，一阵琴声从另一边传来，只听得几人哈哈大笑，“赵将军，灵州的姑娘与长安城里姑娘相比怎样？”
“美艳不可方物！妙呀！我在长安城从未见过如牡丹姑娘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赵锐道。
“将军过誉了。”一个娇美地声音道。
“此次前来得让赵将军好好享受！哈哈哈哈……”
“多谢都督！不过，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候天武明面上派洛乙前来成立陌刀队，实则却是来抓你的把柄的。”赵锐说完，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四皇子和候天武等人上月早朝弹劾都督，列了都督几十条罪状，幸得太子殿下及时出面，皇上才未追究。”
一声清响，只听得桌子被拍了一下，一人道：“哼，候天武时时与我作对，欲置我于死地。别以为有四殿下给他撑腰我便怕他。我虽远在灵州，可他身边却都是我的人。”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都督足智多谋，布局多年，候天武迟早会败在都督手里的。”赵锐恭维道。
“赵将军潜伏在候天武身边多年，功不可没呀！来，我敬一你杯。”
听到此处，洛乙暗想：“原来赵锐真是卧底，看来候将军说得没错，李文忠有问题。”
“公子。”水仙看洛乙眼神空洞，似乎在想什么，便喊了一声。
“哦。”洛乙回过神来，才发觉水仙已经站在其身旁，笑容可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甚是美丽。“你长得如此娇美，为何甘愿来这种地方？”他不禁为眼前之人感到惋惜。
水仙听罢脸色微变，随后苦涩一笑，道：“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能作主的。”
砰的一声，一袋银子已经被洛乙扔在桌子上，“我今日只剩这些了，改日再送来一些，凑一凑赎身吧！离开这里。”
说罢，洛乙推门便走，水仙抢将上来，一把拦住他道：“你要走了？”
洛乙点头称是。
“你今日花了大价钱，此刻便走。花夫人怕是会怪罪小女服侍不周。”水仙一脸祈求地看着他。
洛乙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念一定便回至屋里道：“你会抚琴吗？”
水仙一听喜上眉梢道：“会。”
“那便弹一曲吧！”说罢，洛乙坐定，紧闭双眼，细细聆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