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写小说的时候喜欢故弄玄虚,比如这个叫人弄不懂的书名《罗恩莉的思考方式》。后来发现,原来当自己揭开这个玄虚时,别人对此的回应并未如我想象般那样惊讶,大多时候只是轻轻一哦。
我所期望的东西常常不能得到回应,进而也就学会了不再对世间饱含期望。我用热情浇筑的文字渐渐不能博人欢心,笑容也就慢慢冷淡下去。
相比于未来,我现在更加喜欢仔细回忆过去。组成人的所有可不是未来,也不是现在,恰恰是过去。过去形成了我现在的性格,形成了我为人处事的方法,也形成了我的思考方式。
那被我命名为罗恩莉的思考方式,也是孤独的思考方式。
倘若你有耐性,或者也如我一样喜欢回忆平淡的过去,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够蒙你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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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花园的一角捡回她,不出所料又一次被人拒绝,哭的真够难看,不过眼泪却少的可怜,我不由怀疑她是否真的如表面一样深受打击,而对应的自然也不会给予她多少耐心。
“如果你是准备等我在这黑暗的树影下,耗费三十分钟来安慰你,直到你收起那副可悲的脸色,或许你得失望了,事实上我最多只停留五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胡说,”她抬起泪痕已干的脸庞,扳着指头算着,“明明连一分钟都不到!”
“我刚才已经花了一分半的时间犹豫要不要向前和你打招呼,还有八分钟就要上课了,你可以去厕所先洗一把脸。”
幸好的是她不再胡搅蛮缠,洒脱地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甩甩清爽的短发,朝我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等到我慢腾腾回到教室,刚打开书时她已夹着风坐到我身旁,顺口对我说一句老师来了。
我点头,眨了眨疲倦的眼皮,想着可以稍微在课堂休息一下。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身旁的这家伙刚刚才被人拒绝,虽然自从成为她同桌后,不仔细的估计都有十几次被人拒绝了,但她仍屡败屡战,甚而每次都能全力以赴地投入所有真心,于是每次被拒绝后的表现都像是被初恋所抛弃一样寻死觅活。
到底她为什么总被拒绝呢,这个问题我也搞不清楚,按道理讲,她人不丑,还挺可爱,一米六的个子爱蹦又爱跳,还剪着我挺喜欢的短发,表现的虽然假小子了点,可一旦笑起来露出的虎牙又展现出小女孩青春的一面,正是这样所以我想不出答案。
“为什么我老是被拒绝?”
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本子,上面出现了类似聊天框的图样,正写着这样一句话,坦白讲,这字体真不像连篮球也要和男生一起打的女孩所写,看起来清秀柔美。
“我不知道。”
回复她这一句话后我将本子推了回去,她瞥了眼就将纸和笔扔在一边,并不满足这原始的交流方式,她在桌子底下向我晃了晃手机,但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我的手机早就看小说没电了,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将凳子搬向我靠近几分,然后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小脑袋微微靠近,说:“为什么我老是被拒绝?”
声音好像蚊虫嗡嗡,我对于她重复的问题并不关心,但若是不回答又会总被纠缠,想要击败一个问题并不只有给出答案这一办法。
“你为什么老是追求?”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消灭问题本身。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里的颜色清晰无比,带着异常疑惑的语气说:“这世界还有不渴望爱情的人吗?”
我左手托着腮帮子,不在乎地应着嗯嗯,但为了不再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再一步反驳她。
“这世界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相反爱情有时倒是一文不值。”
“切,”她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对我说,“一看你就没尝过恋爱的滋味,才会说出如此肤浅的话。”
“也许吧。”
正当她无聊到准备听课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稍微坐直身体,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明明已经露出马脚啦,还这样装蒜。”
“你露出什么马脚了?”
“不是说我!”她羞愤地打断,继续说,“我知道哦,你这小子肯定是暗恋着谁吧,我看见你草稿本上写过一个名字,好像叫什么罗恩莉的,是不是,嗯?”
我微微转头,眯了眯眼睛,说着:“你看我这样一天连教室门都懒得踏的人像是会喜欢别人的样子吗?”
“不像。”
她先是坚定的摇头,又质问着:“那这个人是谁?”
我打了个呵欠:“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什么小说里的人物,看的书太多,忘记了。”
“是吗。”
她似乎相信了这个言论,不再纠缠,逃离了这个话题后,忽而失恋的忧伤又涌上心头,像只小猫似的又趴回桌上,嘴唇念念有词,好像不停地追问着为什么。
我把头转向窗户,那外边的夜色已经沉寂下来,可教学楼的灯光依然亮着,我于是感到一种话在心里,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意味,最后只有喃喃地小声重复:“是吗。”
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天气蛮好,我准备出趟远门,去报亭看看有什么新的杂志,路上踩着破碎的树影,天边难得看出白色的云,蓝色的天空,总之算是个不错的日子,如果没在角落里看见她的话。
女人的眼泪真是不可思议,仿佛无穷和无尽,轻易的凋落,又说着是遇见绝大的悲伤,这么讲来诺亚的方舟应是为了度过千万年来女人们所汇集的失意的洪流而筑。
我视而不见地从她身旁走过,直行到报亭,略微翻阅了下,也实在没什么好看,买了本杂志离开,太阳在天边的一角随意散发着光芒,轻微的风也随意拨动着树叶。
我发着呆走着,衬衫一角却被人扯住,不用低头我也想到了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值得惊讶的是低头看去,竟没有眼泪,只是泪痕,看来她已蹲在这多时。
“要我帮你买瓶水?”
“巧乐兹谢谢。”
我眯了眯眼看向天边柔和的日光,一点也未热到需要吃雪糕的份上,罢了罢了,当做给丢了真心的人一点冰凉的甜味吧。
她一边啃着雪糕,大口大口咬,又捂住腮帮子冷的不行,还是大口大口咬,依旧捂着腮帮子。或者这能逃离悲伤?
“一般来讲,你被人拒绝后不是一晚上功夫就能恢复如初吗?”
“嘶~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帅。”
“你的恋爱观里只有帅吗?”
“哼,本小姐是个完美的颜控,喜欢的人起码要帅过我自己!”
“这世上容颜能够持续多久?总有老去长出皱纹,皮肤干瘪的一天,到时候还喜欢?”
她用眼角瞥了我一眼,说:“你这人真怪,青春就该做自己喜欢的,想这想那,你是老头子吧。”
“我只是批判你的恋爱观,像你这样,等到哪天喜欢上一个不帅的人,或许才是真爱。”
她昂着脖子,说:“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