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八年,我再次回到了武汉,可能是对他的执念实在放不下吧,八年前的车祸让他失去了一些记忆,如今过去这么久了,如果再见,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我。七月的武汉夏日炎炎,氤氲的湿气伴着灼热的太阳,让我燥热又出不出汗来,但十足的江湖气息很是吸引我,我不太在意的在我们曾经经常牵着手走过的路线上徘徊,边走边傻笑,边走边思量,边走边回味,满是私心的在想着能偶遇到他。回来有一段日子了,我不敢联系他,不敢去找他,因为他的车祸源于我,而我却因为他妈妈悲痛的哭诉,而放弃了之前的誓言,总的来说,是我辜负了他,着实没有什么脸面见他了。
回家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游荡,游荡在那条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路上,冰箱里堆满了我从司门口买回来的糖糕,那家铺子的糖糕是他的最爱,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排队,只是想侥幸能在人群里看到他,可无一例外都没有,妈妈找我谈话,跟我说放下那些执念,好男孩子多的很,再找一个吧,我没有理会。今天,我继续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那家糖糕铺子,也许是老天爷看到了我诚心,在我靠近人群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个子不高,一脸单纯,都二十五的人了,还留着他的锅盖头,细胳膊细腿真的让人心疼,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身躯,却为我挡了一次灾难,我走上前,怔怔的看着他,内心满是欢喜。
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也凝视着我,有疑惑,有不解,有开心。他脱离了队伍向我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一直怔怔的看着他。他开口了:“哥,你怎么看着我在哭?哥,我感觉我认识你,而且很熟悉,看着你好亲切啊。”萌萌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心化了。我说:“君(他全名叫陈怡君),是我呀,吴翌晨,你可还记得?”他稍有疑惑便欢笑起来:“哥哥,我记得你了,我记得我们是关系很好很好的人,可惜我记不得细节了,家里人说我出了车祸,丢了一些记忆,哥哥,我想重新认识你,我好开心。”我擦了一下眼泪,习惯性的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说:“傻弟弟,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然后,自然的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他稍稍愣了一下,转而脸微微一红,自然的跟着我走了。
上午十点的清江饭店人还很少,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菜就四目相对的静静坐着,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君,最近过得怎么样?”陈怡君:“还行啊,每天上班,我在一家画室做专职修复师,然后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兼职,不用坐班,做做版面设计,收入很不错。”我说:“那很不错啊,不过,你一个物理学院的理工男,怎么搞起艺术课啊?”陈怡君:“你知道,我大学成绩很差,选择上物理学院也是我爸的意思,后来脑子受了伤就更忘了许多专业知识,巧的是初中高中学的画画却记忆越来越深了,后来毕了业我就去湖北美院进修美术了。”我说:“哦,这样啊,那还挺对路子,毕竟,赚不赚钱的,开心最重要,如今的工作,你既能开心又能赚钱,还能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陈怡君:“别说这些了,晨,跟我讲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吧,我太熟悉你了,对你的感觉亲切有自然,我想腻着你,我想听你说我们以前,我想知道我们的故事美不美,浪不浪漫,有没有伤痛。”我眉头微微一簇,快乐和伤痛一下子交织在一起,回忆涌上了心头,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