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南游记(1)

2024年8月5-12日,滇西南丽江、大理、临沧、普洱七日游。

粗略统计,之前我们已经11次造访云南,但仍然有很多没有游览的景点和未踏足的地区。此次滇西南旅行,目的地主要是丽江的白沙古镇,大理的沙溪古镇和巍山古城。另外还有云南南部的临沧和普洱两个地区尚未踏足,因此将这两地与丽江和大理串联在一起,形成一次七天的行程。

我们是8月5日15:50的航班,因在经停遵义茅台机场时遭遇雷暴,被迫备降到贵阳机场。一个多小时后再飞回遵义,然后再飞往丽江。几次三番,本应20:30到达丽江机场的航班一直到23:50才落地,再辗转来到丽江古城住宿,已经快到8月6日的凌晨一点了。

我们住在古城木府附近的民宿,尽管这是第五次到访丽江古城,但住在古城中心,我还是习惯清早的时间在古城内遛一会儿。7:00多起床后,顺着曲折的石头小巷走到宽阔的主街,清晨的阳光爽朗地投射在古城的每个角落。古城在睡梦之中尚未醒来,只有垃圾车播放的音乐会打扰这难得的宁静。昨天晚上下了雨,雨水冲洗后的街道干净异常,街道两侧琳琅满目的绿植更显得生机勃勃,鲜嫩欲滴。穿过官门口左转,这是一条通往四方街的小巷,前方右侧有一家挂着“勾魂”招牌的房舍有着别具一格的布设。临街的房檐之上,主人堆叠了几层花盆,花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花盆中的植物更是五彩缤纷,多姿多彩;层叠的花盆下面,是一种长满流苏状枝条的多肉植物覆盖了整个屋檐,参差不齐的枝条垂下屋檐,像是一幅延展的绿色帷幔,美不胜收。我之所以喜爱丽江古城,与这里满城的花草有很大的原因,这里的每一处房舍,无论大小与高低,都用五颜六色的花草妆点着,充满生机,精致绰约。

种满多肉的民居

清晨的四方街安宁寂静,街角的大树冠盖参天,树影四垂,一旁的高山榕优美地站成了一道风景,阳光照射在凹凸有致的街面石头上,泛起柔和的亮光。从四方街顺着东大街来到古城边的大水车旁,一切如左,大水车依然不知疲倦地缓缓旋转着,清澈的溪水欢快地在水道中淙淙流淌,丛生的水草在水中曼妙地起舞。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宁静的古城仪态万方,丽江古城的早晨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古城水车


清晨的四方街

8:30左右,妻也起床收拾停当。我们相约来到四方街的云桥客米粉店,品尝了地道的云南过桥米线。我们在古城计划了半天的时间,饭后依旧在古城遛逛。顺着古城的一条条鲜花簇拥的街道漫无目的地浏览,静静地享受古城的美好时光。浏览过程中难免会产生购物冲动,我们先后购买了鲜花饼、云腿月饼和咖啡等,由于刚开始行程,我们选择将购买的物品打包寄回。

11:00左右,我们来到古城的徐霞客纪念馆参观。明朝1639年,徐霞客受丽江土司木增的邀请,曾驻足丽江16天。在丽江,徐霞客记录了“居庐骈集,萦坡带谷”的丽江古城,见到了“宫室之丽,拟于王者”的木府。期间,他也曾希望越过玉龙雪山,继续向西北前往中甸,但木增以路上强盗多,不能前往为由,予以阻止。在丽江的16天里,徐霞客充当了中原文化的传播者,并在《滇游日记》中给丽江留下了珍贵的历史文献资料,对木氏土司及丽江纳西族的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曲水流觞
邂逅丽江
徐霞客纪念馆内院

丽江木府就在徐霞客纪念馆的一侧,是丽江世袭土司木氏的衙署。1996年丽江大地震后,木府建筑受到严重损毁,后由世界银行贷款重建木府,经过三年时间的精心施工,使木府如凤凰涅槃般再现于世。

木府建筑群的最前方是一座灰瓦白墙的照壁,墙上贴有徐霞客题写的“宫室之丽,拟于王者”八个金色浮雕大字,意为木府的华丽和尊贵类似于王者所展现的气派。这为参观木府的游客,做了提高期望值的背书。

徐霞客题字的照壁

木府背靠狮子山坐西朝东,左侧是玉龙山,右侧是白虎山,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可以俯视全古城,堪称一处“风水宝地”。走进木府,绝然没有感觉到纳西族少数民族的建筑风格,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派唐宋中原建筑的古朴形制。沿中轴线缓缓向上的地形地势,木府依次建有前议事厅、万卷楼、护法殿、玉音楼、光碧楼、三清殿等宫殿与楼阁,座座宫殿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巍峨挺拔,雄伟壮丽,在狮子山的衬托下,似乎还散发着着当年少数民族土司木氏的威严与气派。护法殿的门楣之上,悬挂有三代明朝皇帝分别钦赐的“诚心报国”的匾,充分说明了明朝木府忠心报国、守卫边陲的风范。据导游介绍,原来木府是没有围墙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考虑群众交易贸易的实际需要。木府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不设围墙,主要是为了方便各族群众在木府周边进行各种交易贸易。二是带有风水色彩。“木”字一旦四周建造了围墙,就成了一个“困”字。“困”字有艰难困窘之意,无疑是自陷囹圄,困住自己,很不吉利。由此看来,古老的纳西民族从我国西北河湟地区南迁,管理者不但具有方便百姓的思想,而且受中原汉文化影响,崇尚风水,对汉字咬文嚼字,研究颇深,注重务实应用。木府的整体结构也是“仿紫金城而建”,更有“北故宫、南木府”之美称。另外值得说明的是,在木府的玉音殿后,有一条古城街道横穿木府,木府建设时,并没有将街道纳入建筑范围,与民征地,而是在府邸的左侧修筑了一座“跨街楼”,将前后府院连接在一起。这也充分说明了当年的木府土司能够充分考虑民众福祉,与民众和谐相处的风格。

忠义牌坊
木府正门
议事厅
万卷楼
护法殿
玉音楼

游罢木府,已经12:30,我们作别古城,打车去往12公里外的白沙古镇。白沙古镇和束河古镇都是是"丽江古城"的组成部分,白沙镇是纳西族的古都,是丽江第一大家族土司"木氏家族"政权起源地。根据历史记载,在唐朝时期,南诏王封玉龙雪山为"北岳"的时候,木氏祖先就开始在这里修建了白沙街和北岳庙。这里曾经是古丽江政治、经济、商贸和文化的中心,延续至宋元时代,直到明代初1383年木氏家族迁到现在丽江古城所在的大研镇。

相比丽江古城,白沙古镇应该说还处于比较原生的状态。街道两侧的纳西族木制民居大多已经呈现黢黑色,现在也已经成为各种商业的居所,但这种原生的木色更能让人联想起古时民居的特色。白沙的街道同样是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块铺就,与丽江不同的是,这里的卫生条件稍逊一筹,地面满是土和沙砾,间或有各种各样的垃圾,与整洁精致的丽江古城相比,犹如从城市的步行街来到了乡镇的主街道。白沙古镇的规模相较丽江古城也小了许多,基本就是以白沙古街为纵轴,以白沙商业街为横轴的十字交叉街道。周围衍生的多条横竖的街巷已经没有了商业化的古镇街区模样,有更多的原住民还生活在古镇之中。

白沙古街

白沙古镇的标志性建筑位于十字街交叉口朝东的一面,这是一座古旧的木制两层半层阁楼,最上方的阁楼上悬挂了一块“世界文化遗产纳西古王国之都——白沙”的黑底金字匾额,凸显了这里古老的历史源流。

白沙古镇

简单的浏览了古镇街景,我们在古街靠近镇政府一侧的一处客栈安排了住宿,之后计划去往白沙古镇比较热门的两处景点“白沙壁画”和“猎鹰谷”游览。

“白沙壁画”景点距我们住宿的客栈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位于一座停车场的尽头。景点入口是一座典型的有着很夸张的翘角飞檐的云南古建门楼。购票进入景区,迎面看到的是广场对面的一座三联灰瓦白墙的影壁,墙上书有“玉璧金川”四个金字。导游介绍,白沙壁画是明代璧画繁荣鼎盛时期,木氏土司聘请汉族,藏族以及纳西族画师创作,现有壁画多创作于明清两朝,是璧画艺术中的珍品。现在大觉宫和大定阁的宫殿都在维修,不对游客开放,其他宫殿的的璧画可以参观。

白沙壁画

第一处景观是广场右侧的是文昌宫,这里的文昌宫是晚清纳西族爱国将领和耀捐资修建的,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宫内供奉文昌帝君。场内两侧布展了纳西族的历史和白沙壁画的部分仿制品。其中有一幅展板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幅展板介绍的是“白沙壁画”这座古建筑群的历史。看过后个人感觉,“白沙壁画”的称谓应该是景区为了迎合游客考古思维的想法所命名,其实这里真实的称谓应该是"晗史罗" 。展板介绍,在白沙老街东北尽头有一个地方,名叫“黄金谷”,纳西语称"晗史罗"。这里按金、木、水、火、土方位建造了山门、护法堂、琉璃殿、大宝积宫、大定阁、金刚殿、文昌宫等建筑,统称为明清宗教建筑群。按照这里的导览介绍,壁画虽然是景点的灵魂,但各种古建更应该是古建的躯壳,因此这里称作“白沙壁画”,实际上是忽略了古建的型制之美。

文昌宫

参观了文昌宫,沿着林间小径去往影壁后的琉璃殿。殿前的一株多分支的古树让我们感到很稀奇,树木分有几枝向左右伸展的枝干,远端的树枝被粗大的木桩撑起,树枝上的枝叶并非我们常见的叶片,而是一簇簇的如同流苏般的丝状,有一些像红柳,但它的枝叶是完全的碧绿色,并没有夹杂任何一点异色。看古树的介绍,此为柽柳,属柽柳科柽柳属,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琉璃殿门厅有一幅复制壁画,与木府玉音楼的保护壁画为同体复制,这里可以拍照打卡。

柽柳

琉璃殿后是大宝积宫,这里可以参观璧画真迹。但刚到大宝积宫门口,就有有工作人员上前说明,为了保护文物,阁内不能拍照。进入宫内,在昏暗的光线欣赏壁画真迹,壁画线条流畅,着色精美,各类佛像人物栩栩如生,令人赞叹不已。

大宝积宫
复制壁画

参观了大宝积宫,反转去往右侧的金刚殿参观。导游介绍, 金刚殿是木氏某一任土司为其母修建的,其用意在于守护其母的骨灰,因此大殿两侧有十八罗汉雕塑护卫。金刚殿外有一座开放的亭阁,亭内安放了金刚殿的护法神柱,神柱原存于白沙护法堂内。这是一座巨型法柱,上为五花石柱,下为莲花座,柱体刻佛教吉祥符号,顾名思义,护法神柱有镇邪、护佑之意。

护法神柱

参观了金刚殿,也就结束了白沙壁画的游览。个人感觉,白沙古镇因为有白沙壁画——“晗史罗”的存在,较丽江古城更具有历史的积淀和厚重感。步出白沙壁画景区,我们打车去往猎鹰谷景区,来到之后发现这里只是一处户外休闲游乐的场所,可以射击射箭等等,这些并不是我们所好,于是返回继续游览古镇。

17:00到了晚饭时间,我们沿着古镇的街区行走了至少三公里的路途才来到古镇最网红的云雪丽餐厅就餐。吃罢晚餐,我们从院内登梯上到餐厅二楼观景平台。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散射在古镇之中。丽江与众不同的光影色彩,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点化功能。在蓝天白云的映照下,古镇的灰色瓦顶、黄色和白色的墙体让日光赋予了一种更为光鲜亮丽的颜色,古朴的古镇在光影交织中呈现出一幅靓丽恢弘的景象,犹如海市蜃楼一般,让人在一瞬间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

云雪丽餐厅
光影白沙

酒足饭饱,返回客栈休息。顺着古镇蜿蜒的街巷一路踽踽而行,直至绚丽的霞光湮没在白沙古街的尽头。我们计划明天上午乘坐12:00左右的火车去往大理,因此上午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计划先去游览玉湖村,之后再去丽江站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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