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京的《战狼》算不算武侠功夫片?说实话这部片子,我压根儿没看,不过如果里面有锄强扶弱,弱者战胜强者的内容,那么就属于武侠片了。
一看到武侠片,本能就会想到穿古装,打打杀杀的,这个特质好识别。
可如果加入了热兵器了呢?又该怎么定义?这里对武侠的定义就要进入内涵了——武侠到底是什么?
据我所见,武侠会流传,也就因为是弱者(非主流),做出了主流都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叶问,他在影片里算是民族英雄式的形象了。可他顶多也是布衣公卿,不算主流,也属于弱者(边缘人)一类。
还真别说,这样整理下来,不难发现,武侠动人之处在哪里了——英雄不问出身,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懂得锄强扶弱,那就是英雄。这一点还是很有积极意义的。
男孩子长大了,是需要成为人物的,不管最终有没有成为,心里总是有这么一份寄托的。
而且在做事的时候获得了成长,一开始只是小人物一枚,只怕自己也未必看得起自己,可是越是做到后来,就有越多人相信他是个大人物,是一位英雄。
而造就人的事情中包括善,比如善知识,比如造福更多人的善心,这些也都是很有价值的。
记得哪一位世界级的导演说过,一个小人物,由弱变强,成就了一番事业,这种英雄故事,是每个民族都喜欢的题材。中国的武侠也就是这类题材呀,内核全符合,只是自己不自信,没有去包装而已。
贾老师有一句话我很认可,武侠片是把美,以及情怀放大了来传播的。
其实贾老师那一句,江湖人运行的法则是无法有天,也是说的对的,只是好像自己感受到美丽而又波澜壮阔的江湖,就被归纳进这么四个字里,会感觉有点不甘心,会有情绪上的抵触,暂时无法同频的去认可,不过这句话是对的。
记得小时候武侠与言情共流行,琼瑶剧是好看,岑凯伦的言情小说是一股青春逼人来,可是跟武侠影视剧比起来,明显是武侠剧更胜一筹。
后来在论坛里交流,也有不少朋友说,武侠世界的爱情故事格外动人。
当然我也想过为什么,答案也简单,结构制造了美,结构美了,外表必然美丽。
跟单纯的言情比起来,武侠在社会学方面,以及多种知识组合方面,是高出言情的,结构的组成就非常丰富,自然表达出来的感情就美丽动人。
也是因为受武侠小说的影响,我对看书有自己的想法,一般来说开卷有益,看书就是为了获得好处,古代也有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的说法,读书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举一个例子吧,《射雕英雄传》里天下五绝的争斗中,其实有两个打一开始就是陪太子读书的,天下第一与他们无关的。
谁呢?一个是西毒,一个是南帝,中原的天下第一,怎么可能落在外国人手里呢?西毒和南帝都不是汉人。
这个道理南帝不会不明白,到底是当皇帝这个职务的,他肯定见好就收。
而西毒,其实智商过人,情商也不低的,可惜书念得少,圈子太小,他到死都没明白这个道理,逆势而为,拼命死争,他的努力真的没多大作用的,而且他的选择,在理性以及格局上的思考也不多,就是中二水平,要争第一。
他要是多读点书,生命品质就不同了。这是典型的,没文化也太可怕了的例子。
另外在其余三个人中,洪七公也是要出局的,不会让他进入总决赛的。
他已经是丐帮帮主了,再成为天下第一,那么登高一呼,岂不是离皇帝只有一步之遥?政府这个第三只手要出来干预的,央妈会出面进行宏观调控的。到时候去杠杆,调控基准利率,加息等一操作,又是一波恐慌潮。
洪七公如果上台,市场冷热变化的波动性会非常大,要是没有波段操作的本事,还是别折腾了。
黄药师上台正好相反,他当不当天下第一,对宋廷来说,没什么水花波动的,当跟不当,区别不大。
这人有波段操作的能力,再不济就夜观星象,用二十八宿大阵救市自救,以他的才能要是出将入相的话,要成为岳飞那样名垂千古的人,只怕也未必是难事,可他志不在此,他关起门来,自己就是皇帝,桃花岛就是他的领土。
宋廷也没什么可以吸引他的,所以是弱关联。
可王重阳不同了,他当了天下第一,就可以利用影响力招兵买马去抗金,他一直就以抗金为事业的。
这么一来,岂不是宋廷只要承认他一个虚名,就跟齐天大圣一样,可他是出实力的,还不用宋廷的俸禄,这笔买卖宋廷不肯做才怪!全是他们得好处呀!
所以这天下五绝的名份,其实也是符合各方面利益诉求的。
闲话不说了,继续上面的逻辑,我看武侠,还喜欢其中一份天真的孩子气,武侠的主角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有进入成年人社会的基本思维基础,可更多的还是一种本能地直觉,那种带着天真孩子气的思维就是难得的灵感和直觉思维。
小孩子看世界跟大人看世界是不同的,大人看利益,小孩看对他好不好,不过小孩的思路也有他的道理,对一个孩子都不好,这人还能好到哪里去,尽管这种逻辑是比较偏的,可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小时候会觉得读过很多书,行为符合逻辑那是很拉风的,可成熟之后,反而觉得天真的孩子气更难得,如果可以经常保持一份赤子之心,那该多幸福呀!
还记得小时候看《侠骨丹心》时,对一个人物特别喜欢,也是一个小人物,出场不多的,可也是被放大的。
她叫公孙燕,她的人生可以说非常顺利,没那么费劲,那么多波折的。
一开始她去人家婚礼抢新郎,梁羽生小说《侠骨丹心》从头到尾都是婚礼,那是以婚礼为主导以及主要场景的武侠作品。
公孙燕不是为自己抢新郎,尽管后来她自己的新郎也可以说是抢来的,人家本来心有所属,可她抢得不着痕迹,她也没意识到是在抢,读者也喜欢且希望她接盘,抢过来更好。
那是手帕之交封妙嫦喜欢的武当弟子秦元浩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封妙嫦,封妙嫦伤心之余想远走他乡,公孙燕不干,就去闯喜堂大骂新郎负心,谁知道新郎是姓秦,却不是秦元浩,宪法上也没规定姓秦的就一定得是秦元浩呀,这件事闹出了一场乌龙。
不过大家也不怪她,就当是别出心裁的闹新房,秦元浩还是和封妙嫦在一起,闹了别人的新房,撮合了本来就该在一起一对。
这件事让公孙燕显得非常孩子气,也只有孩子才会这样任性去闹人家的喜堂,可出发点又是非常好的,这是放大了孩子气和侠义精神结合起来,显得特别可爱。
接着她看到厉南星闷闷不乐,总是一个人在吹笛子,他是真没法快乐起来,他要的玄铁剑,金逐流也说要送给他,结果自己得了;喜欢的女人史红英,她喜欢的是金逐流。这个同质化竞争也太激烈了,什么都撞车呀!关键是他也喜欢金逐流,少年意气,惺惺相惜。
那就不能和金逐流争了——这又是一个小李飞刀之类的故事,只是梁羽生到底是学经济学出身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比较经济学化一点。
不就是老太婆说的,那么多人抢一个足球干嘛!足球又用不了多少钱,一个发一个不就得了。
于是梁羽生给厉南星找了一个更好的,符合经济学原理呀,总是在争,那是匮乏的表现。
同样一个套路,金庸写就是两个男的杀得你死我活,《白马啸西风》一开头不就是这个故事。古龙写就是兄弟情至上,把心爱的女人出让。
梁羽生写就是兄弟情和爱情兼顾,本来就不冲突的。
厉南星是心里明白,可是能说放就放,那就不是感情,他对史红英还是初恋,脑子里清楚,心里免不了闷一阵子。
公孙燕却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看到他闷闷不乐,有心逗他开心,用的法子非常幼稚。
厉南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吹着笛子,公孙燕在后面听着不觉流泪,她不想让他吹那么悲伤的曲调,来点开心的。
她就顺手抓起身边的泥巴,朝人家厉南星腰间的“笑腰穴”扔过去,这是等于小孩在呵人痒痒来逗笑,手段很幼稚的。
而厉南星不虞有他,真的被打中,“噗”的笑出来。好在他武功了得,自己冲开了穴位,公孙燕拍着手出来跟他说明实情,弄得厉南星哭笑不得。而且知道她是好心,又是小孩心性,怪她不得,可心事又怎么说,也只有哭笑不得了。
在传统文化中如果一个女子琵琶别抱,那是改嫁的意思,而这里厉南星曲调断音,又重启调门,也就是琵琶别抱,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寓意。这都是既有趣又巧妙的写作技巧,而且就通过放大一个小姑娘的天真孩子气给表达出来了,特别有生活气息,会觉得活灵活现,特别可爱。
后来厉南星被打下悬崖,公孙燕跟着下去了,两人都没死,共处了一段时间也确立了恋爱关系。
再现时别人都当他们死了,都吓了一跳,这时公孙燕来了一句绝的:“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话是没错,只是怎么是她自己说的?看到她忍不住会笑,太可爱了。
而且厉南星在史红英的婚礼上拼尽全力,还把自己防身的玄铁剑掷给好兄弟金逐流,金逐流接到剑后,自己心里都是一沉,四面环敌,他连宝剑都给了自己,他该怎么办。于是就开启了打群架模式。
说起来打群架好像只有梁羽生写得出来,古龙基本是一对一,经典的如李寻欢和上官金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都是外人难得一见。
金庸呢,是别人群殴主角,比如六大派围攻张无忌,主角很拉风哦!
可是有了英雄气,那种天真的孩子气就少了,那种是好伙伴就一起打群架,打怪兽的纯朴合作精神就木有了。这也挺可惜的。
而我看武侠书,看到一种孩子气时,就知道最初的自己还在,那就是安好。
所以看现在一些难以定义的作品,就看本初,就看有没有一种孩子气,这也是一项指标,尽管是自定义,还没有进过认证的。本来嘛,好玩中带着三分认真,也就别强求好玩还是认真了,差不多都有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