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关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我也为它写了很多篇文章包括长篇小说。但是回过头来,写的是那么的幼稚和亵渎关山镇,如今甜瓜已经退出市场,金黄色的麦子开始占据大地。
在绿色为主的大地上,这种颜色独树一帜。确是农民最爱看到的颜色。机械化的收割提高了麦子的收获,但是也缺少了童年收割麦子的乐趣。
季节变换,以食为天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催促我们不断跟随时光转动,从儿时那种原始的收割麦子,到如今的机器收麦子,我们已经开始远离土地,不在这个季节回到家乡帮忙收麦子;
失去的不仅仅是童年碾场那种快乐自在的感觉,更失去的是还在这个季节能够想起回家帮忙收麦子。
朋友圈里流行这句话:无论你在外面混的多么牛逼,请记住马上要有收麦子,记得回家帮家里人收麦子。其实如今的机械化的收麦,更多的父辈还是站在田头间看一看,顺便晒一晒,就可以收到了。
机械收麦,回忆童年
我们更多的知道之前的收麦子的步骤:那时候最怕的就是帮大人张口袋,一股土腥味,还是忍着一麻袋一麻袋的往下灌。
那时候看着大人把麦秸一层层堆起来,觉得好厉害啊!扬麦场景,那时候还可以用的是四轮拖拉机带着风扇。风老大了。
趁天还没有黑,趁天还没有下雨,大家分秒必争的把晒干的麦子装进口袋,那时候雨水说来就来。农民的日子——从白天到黑夜不停干活劳作的日子。
年龄越大的人扬场水平越高,尘土和柴屑飞走了,麦粒堆积的很干净。
小孩子无忧无虑的坐在口袋上,或者躺在麦草上,尽情的玩耍。干农活也需要团队运作,所以很多时候是几家人相互合作,密切配合一起干活。
晒麦子,现在已经看不见这样的大场了,好怀念以前的大场,晚上好多小朋友在一起玩游戏。晚上装起来,白天再倒出来晒,一遍又一遍的暴晒,一直到全部晒干,否则囤积起来会长芽发霉。
扬麦的确是一个难以掌握的技术活,一个真正的庄稼汉必须掌握它!
农民们把割回来成捆成捆的麦子解开平坦在场里,然后再让汽车或拖拉机转着圈一圈一圈的碾轧,直到麦粒脱离麦穗!
炎热的盛夏、忙碌的季节、丰收的喜悦、农民的追求。在炎热的夏季,大树底下凉快至极,可是忙碌的人们没有机会享受这一丝阴凉。
只有年迈的老人借检韭菜的机会在大树底下做暂时休息。麦粒和柴屑分离需要好多次扬场的过程。盛夏抢收粮食时段,老人、孩子全民参与。
曾记得先辈们高超的割麦技术——又快又多,麦茬又短又平,这是现在时代收割机割的麦田,跟猪拱的一样。勤劳的农民,淳朴的脾性,自给自足的人生态度。
认真点,每一粒麦子都是付出了汗水的,真正意义上的粒粒皆辛苦!周而复始、一圈接着一圈狂转的碾场之人。
脱粒后绵软的麦草需要有技术的农民在上面一层一层的堆积成优美的形状,以便后来作为家畜饲料或烧火做饭用。
从高处鸟瞰麦场上辛苦的农民朋友,这些场景勾起众多80后童年时代的美好回忆!
农民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真正写照。没有风扇的,通常都靠自然风。好像没风了,等一下。
收回来还没碾的麦子,这是机器收割的麦子捆,杂乱一片。那时候只有少数人有条件借用电风扇吹风扬场,大多数还是依靠人执木铣来手动操作。
这一袋袋沉甸甸的麦子,是农民朋友一年来的辛苦换来的劳动成果。
舌尖美味,代代相传
也不管是否情愿,生活总在催促我们迈步向前,人们整装,启程,跋涉,落脚,停在哪里,哪里就会种起小麦。
如今我们关山镇的人慢慢开始走出家乡,到外面开始尝试新一代麦客人的办法,只是他们不再是步行了,而是通过机械收割机尝试收麦的历程。
从麦客生命的迁徙,到小麦的自我收割到外省的赚钱收割,一代又一代的农村人享受到了现代化的优惠。观念方法的改变,自我到外我的流转,人和小麦的匆匆脚步转换,从来不曾停歇。
秦岭北麓,四川、河南以及甘肃的西部各省的麦子熟了,机械收割的普及,我们走出去终于学到了地里课本上无法体会到的各省的气候和农作物的生息。
当然不妨碍竞争者的存在,所谓麦客,中国古老的职业割麦人,他们踩着麦子成熟的节奏,用双手挑战机械。
小麦,曾经改变人类文明进程的作物,拥有世界上最广泛的种植面积,从最日常的馒头、面条、锅盔,到肉夹馍、羊肉泡,再到花样百出的各色小吃,共同奠定了陕西这个面食王国难以撼动的基石,然而要品尝最古朴的原始面香;
只有等到麦收的季节,小麦富含淀粉和蛋白质,而刚刚收获的新麦,甜度最高,陕西人习惯把面加工成三厘米宽的形状,正是这样的宽度,加上合适的火候,才能彰显新面筋实的牙感和清香的味道。
老婆婆比谁都清楚做面的奥妙,风箱大柴,一灶旺火最让面条出彩。木耳、胡萝卜、嫩豆腐做成的浇头,陕西人称作臊子,浓墨重彩的油泼辣子,是面条永远不变的忠实搭档。
善待麦客是祖辈的传统,大量碳水化合物,可以维持重体力劳动后身体所必须的苷糖。如今,手工割麦毫无优势,狭窄的山坡地块是最后的阵地,一天劳动10小时,每人割一亩多地,最多收入200元。
这次出来十几天,收入还不到1000元,在效率面前,麦客已不属于这个时代,马万全一行,也许就是中国最后的职业割麦人。古老职业和悠久的传说,正被机械们一茬茬收割殆尽。
城镇失地,坚守土地
无论是靠山还是靠水,劳动者都有耕种小麦和自己一代又一代作物的专属。
千百年来,作物就这样随着人们的脚步,不停迁徙,不断流变,无论脚步走多远,在人的脑海中,只有故乡的小麦做成的馒头和面食味道熟悉而顽固;
他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地,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故乡。
关山镇发展了这几年,由于荣获陕西省关中百镇的称号,还有就是甜瓜之乡的美誉。
土地的面积在城镇化的铁蹄之下开始慢慢减少,已经在关山的南面无法找到完整的土地。
即使这样,依然阻挡不了父辈的一代种植小麦的热情。只是我们在失去了手工收麦子的童年快乐之后,再经历了机械收麦子的短暂的繁华,到终老的那一刻我们是否还能让子孙后代感受收麦子的快乐;
别说奢求他们经历这样的感觉,只是希望在他们的生命经历中有小麦的身影已经不错了。
离乡的游子回到家乡,给父母带了贵重的物品。看看他们两鬓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岁月的给他们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还有就是皮肤的黝黑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日夜在田地间劳作。
小时候收完麦子还要给学校交粮,在这里,家里丰收了,就将小麦做成锅盔,体现一个大家庭的关系好,就是红白喜事宴请乡邻被称作摆桌,来人越多,说明自家的父母在村里的活人了,任何事项,只有通过摆桌,才能顺理成章地宣告确立。
一顿归乡宴,穷尽乡间名厨的全部手艺,中断几十年的相识和旧情,重新相通,瞬间让一切回到从前,过去十几年的成长,召唤我们的,不仅仅是亲情,更有熟悉的味道。
所谓“心传”,除了世代相传的手艺,还有生存的信念,以及流淌在血脉里的勤劳和坚守。 这将成为记载关山镇农民过去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在夏忙季节辛勤劳动的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