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车往前行驶,一排排绿油油的稻田秧苗朝后褪去,还没长得太高,地里还有一大块一大块的未补的秧苗,看到这情景,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记得那时刚上初中,正好那一年土地都承包到每一户,每一年这个时候学校都要放至少七八天的假期,因为每个老师家里都有承包的土地,所以老师们要把家里的地种完,才能开学。
我虽然刚入初中,也就14岁,但也没幸免去田间劳动,和哥哥嫂子一同在田间插秧,记得那时,田间的水拔凉拔凉的,大人们可以穿着水靴下田,而我穿着大靴子下入泥水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费了好大劲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移动,自然要比大人们慢。
可我那时偏偏好强,倔强,不喜欢他们说我慢,第二天就干脆不穿靴子了,直接下水插秧,刚一入水,透骨的凉,可是泡一会儿就不觉得凉了,甚至到了中午感觉暖暖的,往往是干到天见黑了才往回返。
前一天两天还好,等到第三天,整个人骨头像散了架子一般,不听使唤,腿部,屁股,脖子,胳膊,一直僵硬,持续好多天才能缓过来。
等到上学时,老师讲课听不进去,困的要命,有时昏昏沉沉一点没记住。经常是两周后才逐渐变好。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孩子多,对于父母来讲,自己在父母眼里真的不是很重要,换做我,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去干很重的活。宁可自己累的爬不起来,也一定考虑她身体能否吃得消。
而十四岁,我那时还是个孩子,父母就忍心让我在冰冷的水里泡上一天,至今我的腰骨和腿在天气凉后时常不舒服。就是让我干活,也要给我买一双合适码号的靴子呀!
而他们却想不到,你要说心里完全没有我吧,那到也不是。可能是孩子多了,顾及不到,或者孩子多了就不能被宠了!再或者在她们心里,女孩子早晚得嫁人,是别人家媳妇。而男孩子才是到老了可依靠的。
想想那时,寒冷的冬天,骑车七八里地,盯着刺骨的寒风去上学,而我只能带着姐姐带过的棉手套,里面的棉絮已经堆成一堆,有的地方一点棉花都没有,冻的半路上就已经麻木了,回到家缓过一阵后钻心的疼。
每年冬天手都冻的跟个萝卜似的,当天气暖和时,奇痒无比。不是没说过,更不是他们看不见,好似这些在他们眼里都无所谓,冬天过去了,夏天就好了,而年复一年,等到毕业,也没有一副新的。
能怪谁能?只能怪自己太傻,总是希望为父母节省一些费用,不想母亲为难,可是哥哥的彩礼他们分外大方,搞的很隆重。
除了三金,家具,家电,和一些定金外,嫂子有什么要求,爸爸一切都答应。嫂子想要一台缝纫机,爸没有犹豫,第二天托人就给买回来了,那时的缝纫机也算是一个大件了,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买到,他居然这么痛快。
为了招待哥哥的婚礼上来的客人,父亲杀了两头肥猪,一斤肉都没有卖。所有的这些过往说明什么?真不想提起,想多了是心酸。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父母永远是父母,不可改变的事实。如今父亲已不在,只剩母亲一人,她时常盼我们回去,又不想打扰我们,对母亲,我还是有所依恋的,有母亲在,我才有家可回。
尽管现在在我看来,那时他们没有全然不顾的疼爱顾及我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想在几十年后自己有后悔的那天,连个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