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的故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癖好,特别喜欢听别人讲故事。有时候出门去,两个人站在路边家长里短地闲聊,声音就会自动传到我的耳朵里。不自觉地被吸引,就停下来听他们聊。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往往说的人只好停下来疑惑看向我。

我很少出门,但不管步行还是坐公交,都喜欢东张西望。观察人的表情,留心周遭的一切变化。但凡要跟人接触,就会各种攀谈,三言两语便勾勒出一个人的全貌。只要用心记过一个人的样貌,往后不管在哪里再次遇见,都会记得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杂货铺的老板至少问过不下十遍我的职业,我只得一遍一遍地解释给他听。卖小吃的阿姨每次都会聊到自己学美术的女儿,不断向我重复相同的故事。

特别羡慕那些能够讲好一个故事的人,说的人神采飞扬,听的人意犹未尽。一般上了年纪的老人,肚子里都是好故事,留心地听啊,真是精彩。

在琴房里遇到的阿姨,坐在椅子上等学钢琴的女儿下课。自然而然地跟琴行老板娘闲聊起来,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让人应接不暇。说一个人之前必定有背景的铺陈和人物关系的介绍,故事说完还会加上自己的见解和评价。我不知觉地被她吸引,在脑海里不停地勾画各种场景,亲眼看见一般印象深刻。


她说起一个旧友,丈夫患了癌症。查出来的时候已是晚期,医生断定活不过三个月,考虑到经济条件,不建议他继续接受治疗。但他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人指望着他生活。还有两个孩子,他这一病,世界仿佛都坍塌。索性他认识一个做医生的朋友,告诉他虽然无法治愈,还是不要加重的好。只要他记住一条:从今以后不能再吃一口外面餐馆的饭菜,只能自己在家做饭。不能吃任何提味的佐料。

他于是乖乖遵从朋友的建议,从此谢绝任何的邀请,再也不去外面的饭店吃饭。别人邀请到家中做客,也都婉言拒绝。如此过了一年,不仅没有倒下,身体还算强壮。生着病也仍去上班,丝毫没有自暴自弃,坚强地过活。

然而他实在不幸,很快又查出来患了胃癌和淋巴癌,癌细胞已在扩散。不知道他是如何继续支撑下去,只知道后来他四处奔波求医,就连去北京看病的时候,妻子也不忘背上锅碗瓢盆,为他亲手做健康的饭菜。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惹人唏嘘不已。为着这个身患癌症也不曾放弃的坚强男子的担当,还是为着困境中妻子始终不忘的坚持。不管结局如何,这样的故事听来,莫名给生活添了一份坚持的勇气。

这是听来的故事,你呢,想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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