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正香,老婆捅我。
我以为她又想要,便放平了身子,意思是:想要自己来。
老婆又捅,我有些不耐烦。
老婆趴在我耳边悄声说:“窗户外面有人!”
我心想,有人?你还怕有人?怕人看就别要,一一要,要,动不动就要,烦死人了!
老婆又掐了我一把:“有贼……”
我一激灵,这是才意识到,这是深更半夜,窗户外面有人,就是有人进了我家院子。
我悄悄地向外瞧,窗外夜色朦胧,果然有一个人影趴在窗台上,仿佛是在向屋里窥探。
我立时便想起了村里前不久一起入室抢劫案。被抢的是刚盖起新房的小嘴子。小嘴子被绑住,他老婆被打的鼻青脸肿,估计还被那个了。案子至今没有破。
我想,该不会是这伙歹徒又闯入我家来了吧?
我不由得咒骂起警察来,全是一群饭桶!
老婆说:“我喊人吧?”
“呆着吧你,喊啥人?深更半夜的谁理你?现在谁管谁呀?万一喊不来人,把歹徒惹恼了,怎么办?”我记得小嘴子案发那夜,似乎就有喊救声,都没人理。
“那咋办?”
“你问谁?平时你不是挺能的吗?今天这事你也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
我越说越生气,想起老婆平时对我的压迫,心理不由得升起报复的痛快感。
老婆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也认了,可是这俩孩子可都是你的亲骨肉,你可不能不管他们呀。万一孩子一害怕,一哭,他们……”
“你敢说他们都是我亲生的。”
“我敢说!”
“你发誓”
“我发誓,如果他们不是你亲生的,叫我不得好死!”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疑惑在我心里憋七八年了。我这俩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打一生下来,我看他们长的就不像我。可也没有机会也不敢问,我怕老婆质问我,凭什么怀疑她?谁说儿子就一定像爹。
既然她敢发誓,就说明她说的真的,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死也值得。今天我豁出去了!
我问她:“门锁了没有?”
“锁,锁了吧?”
我气得捣了她一拳:“什么叫锁了吧!到底锁没锁?”
我以为我打她,她会恼,却没有。我不禁有些意外,心里生出一种小冲动。我又给她一巴掌:“你个废物,门没锁,他们闯进来怎么办?”
老婆喘了一声粗气,似乎是在忍气吞声。
我没有理她,悄悄穿上衣服。我还想再打她,觉得比亲她还过瘾,但我又忍住了。我暗暗告诫自己,要适可而止,不然她算起后帐来,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窗户外的人影没有了。我检查房门锁,锁得严严实实的。我又把桌子挪过来,顶住门。我想,只要他们踹门,我就是死死顶住桌子。
突然门外面咚的一声,像是在揣门。
我就用双手加头死死抵住桌子。我以为他们还会使劲踹,并恐吓我开门,但是没有,门只响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
我慢慢放松下来,不觉已出了一身冷汗。我悄悄爬近窗户,向外看,忽然与外面一个人照个对脸。我吓得一哆嗦,赶忙把头缩回来,但是我又觉得那面型很熟。
跟着,我又听见外面有猫似的一声怪叫。我心里一动,心想,会不会是他在捣鬼?
我又悄悄地爬起来,把子窗户往外看,见一个小身影,噌噌噌地跑进西屋,关上门。
我怒火上冲,挪开桌子,开了门,到那屋把小侄子揪过来,推到老婆床前。
老婆从被窝里伸出胳膊,啪啪裹了小侄子两耳光。这早在我意料之中。
老婆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管你吃,管你住,你到三更半夜还吓唬我!”
小侄子委屈地说:“我不是想吓唬你,我是害怕,我一个人睡不着。我害怕,我想和你们一起睡……”
小侄子是我三弟的儿子。三弟前不久因为诈骗被警察抓了起来,听说还要判刑,他老婆就跑了,留下一个四岁的儿子。本来侄子是由我母亲照看的,但是几天前母亲生了病,被我哥带进城治病去了。
于是,这个小侄子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我家,由我们照看。可是老婆讨厌他,不愿意和他一起睡,便把他独自安排在西间的偏房里。
“怕,有什么好怕的?”
小侄子哭了。
“不许哭,再哭把你扔到河里去!”
我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寒意,回头看,几个头上套着丝袜的彪形大汉闯进了来,一共是五个。我不由自主的将抓着小侄子的手松开,举过头顶。老婆也拉过被子蒙住头。
其中一个歹徒说:“把他绑起来。”
于是,我就被绑在了椅子上。
那个歹徒又说:“大哥,借几个钱花花!”
我说:“钱都在我老婆那儿!”
于是那个歹徒一把掀开老婆的被子,噼啪打了她两耳光:“把钱拿出来!”
老婆上牙磕着下牙,哆哆嗦嗦的从床头被褥底下掏出一卷钱,递给那歹徒。歹徒又扇了她两耳光:“就这么一点!”
老婆带着哭腔说:“真的就这些,谁家里放那么多现金干嘛呢!”
我俩儿子被惊醒,像一对喷壶似的仰着脖子张大嘴哭。
歹徒呵斥道:“不许哭,再哭把你摔死!”
老婆赶忙用被子把儿子蒙住:“有话好商量……”
我想起小侄子,扭头看,这才发现小侄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影了。心想,这家伙还挺鬼!
那歹徒在我脸上打了一拳:“不许看!”
我赶忙把眼睛闭上。
又听老婆说:“别别,求求你们……别这样……”
我知道他们想要干嘛,我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似乎这是幻觉,只要不看就不是真的。
这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警车笛声,那些歹徒呼啦啦跑了。
我慢慢睁开眼,屋里空荡荡,老婆躺在床上,内裤被退到膝弯处,头歪向一边,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寒,心想,该不会是死了吧!
“老婆……”
老婆慢慢转过头来,眼神空洞的看着我。
我说:“不要害怕,警察来了!”
“这么巧!”
“是呀。”
我想,可能警察早就盯上这伙人了,所以才会来得这么及时。
门口出现一个人影,一个小人,举着一把玩具手枪,是我小侄子。
我说:“你想干嘛?你那枪能打人吗?能打人人也跑了,哼……”
侄子帮我解开绳子。
我说:“去把院子大门打开,迎接警察叔叔!”
小侄子说:“没有警察。”
“没有警察,怎么会有警车笛声?”
小侄子晃了晃手里的枪,一扣扳机,响起呜哇呜哇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赶忙把门关上,又用桌子将门顶住,我怕那些歹徒回过味来,再返回来。
我拿过小侄子的枪,手有些颤抖,这是一把电子音乐玩具枪,很轻,那警车笛声就是从里面发出的。我又看了看小侄子,一小不丁点儿,那几个凶神恶煞似的歹徒,居然被一个四岁半的孩子,一把玩具枪吓跑了,真是不可思议!
想起刚才的事,我又不禁打了个寒战,一种无边无际的后怕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小侄子,那我老婆不就……被强暴了,而且是当着我的面被强暴。
我看了看小侄子,又看了看老婆,一时不知说什么。
老婆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小侄子说:“叔,请把门打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不……”
“别……”
我和老婆几乎同时发出声音。老婆的脸红了,我的脸也一阵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