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八艳系列之李香君

桃花扇底春风笑,不见卿卿玉骨白。

大家好,今天我将带领大家去看一看“羞杀须眉汉子” 的李香君。说起这李香君呀,我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秦淮名妓,但其实她也是孔尚任《桃花扇》中的主人公原型。今天我们就分三个时间和大家介绍一下。

1624年,也就是明天启四年,李香君在这里出生,香君本姓吴,在她上面还有两位哥哥,他们的父亲是一位武官,按说这样的出身如无意外应当顺顺利利长大,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不一定和和美美,但至少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然而,命运就是如此磨人。香君父亲是东林党员,被魏忠贤一伙阉党治罪后家道败落,只得飘泊异乡。后来香君被其养母李贞丽收养,便改吴姓为李姓。这位养母也不是个寻常人,她是媚香楼的老鸨,虽是老鸨但《李姬传》中有言:贞丽有侠气,尝一夜博,输千金立尽。所交接皆当世豪杰,尤与阳羡陈贞慧善也。正因为这位鸨母侠义而知风雅,故而这媚香楼来往的多是文人骚客和正直忠耿之人。跟着这样的养母在这样的媚香楼,香君“亦侠而慧,略知书,能辨别士大夫贤否”,音律诗词、丝竹琵琶无不精通,颇受追捧。

1639年,即明崇祯十二年,十六岁的香君对赶考的侯方域一见倾心。这侯方域是何许人也呢?竟引得阅人无数的香君倾心。原来,这侯方域是户部尚书侯恂之子,其祖父与父亲都是东林党人,因反对宦官专权而被罢官。他自幼跟随名士学习,聪敏多才。来南京参加会试的侯方域在此结识了友人杨龙友,经杨龙友的介绍才学俊秀,年少气盛的侯方域慕名来到了媚香楼,想要一睹“香扇坠”的风采,就此结缘香君。


当时有一种风尚,称为“梳拢”,意思是如果客人有看中的人,只要出资举办一个隆重的仪式,再给鸨母一笔重金,这个人就可以专门为这一位客人服务了。梳拢所需资金并不固定,金额大小端看梳拢对象名位高低,像香君这样的名伎,梳拢的宴会级别要高,邀请的人也需是有头有脸的风流雅士,再加上还要给鸨母一笔丰厚的礼金,这笔梳拢的费用是小不了的,然而侯方域不过是一个赶考的学子,身上自然没有太多的银子,虽有心梳拢香君,却又实在是囊中羞涩。

幸好友人杨龙友雪中送炭,给了他大力的资助,梳拢仪式才顺利地办了下来。当夜侯方域把一柄上等的镂花象牙骨白绢面宫扇送给了香君作定情之物,扇上系着侯家祖传的琥珀扇坠。二人自此在媚香楼中很是逍遥快活了一段时间。不久之后侯方域得知当时杨龙友借他的那笔钱不是他本人的,而是阮大铖的。这阮大钺本是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多年在朝中为官,与宦官魏忠贤狼狈为奸搅弄风云。后来魏忠贤被诛杀,作为逆贼同僚的阮大钺被朝廷削籍免官,闲居南京。失位的阮大钺并不甘心就此埋没,一直暗中谋划,准备伺机东山再起。但其不轨之心被陈贞慧、吴应箕等人察觉揭露,手中无权又无可奈何的阮大钺只好闭门谢客,深居简出,只与马士英暗中往来。因侯方域与陈贞慧、吴应箕等人有很深的交情,阮大钺得知侯方域的情况后便设法让杨龙友把钱送给了侯方域,想要借此缓和与陈贞慧等人的关系,拉侯方域入僚。为了不给侯方域拒绝的机会,还交代了杨龙友隐瞒这件事。得知了实情的侯方域尚自犹豫,香君却果断非常,当即脱下头上发簪,规劝侯方域,变卖首饰,四下借钱,最终如数还给了阮大铖。

阮大铖被如此打脸,自是怀恨在心。时局突变,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皇帝自缢殉国,福王在南京建立弘光新朝,马士英成了执政大臣,阮大钺被重用,成了兵部尚书。重握大权的阮大钺得意之极,立即着手清除异己,得知陈贞慧、吴应箕等转眼被捕下狱的消息后,侯方域决定远走高飞,只有如此才能逃脱劫难。得知情郎要远走的香君并没有哭闹,只是安慰侯方域他们终会再见,即便天各一方也此情不变。香君的话给了侯方域勇气与力量,他离开南京城,渡江北上,投奔到了史可法麾下。史可法是侯方域父亲的门生,为人忠贞耿直,在扬州加紧操练兵马,准备抵挡清军的南下。侯方域被安排在史可法身边做文书工作,抗清报国。

自侯方域去后,香君便洗尽铅华,闭门谢客,一心等情郎归来,期间虽有不少人想要见香君,无奈香君心意已决,从未见过他人。侯方域已远遁,阮大钺鞭长莫及,但香君却是近在咫尺。正好弘光帝器重的红人,佥都御史田仰督运漕粮由扬州来到南京,且透露出想把香君收为侍妾的想法。既能报复侯方域,又能讨好田仰,田仰纳香君对阮大钺来说是好事一件。阮大钺派人携带重金前往媚香楼行聘,香君毫无商量余地地一口拒绝。但谁知这里还在劝来推去,那边迎娶的花轿已经吹吹打打地来到了媚香楼下,原来阮大钺本也没有规规矩矩的来,而是打算强娶。娶亲队伍人多势众,鸨母阻拦不住,已直冲进楼里,大有不抬走人决不罢休的劲头。香君无路可走,只好佯装答应下来。声称先回屋打扮,妆成立即上轿。实际上却是想要自杀,幸运的是香君虽然受了重伤却保住了性命,娶亲的人见状也不敢再强来,只得先行离去。闻讯而来的杨龙友拿走了侯方域送给香君的那把绢扇,那把绢扇因是情郎所送,香君一直带在身边,故而香君撞柱自尽时,飞溅的血液也洒在了那把白色绢扇上,杨龙友就着扇面上的血迹稍作点染,画了一副灼灼动人的桃花图,并提上了“桃花扇”三字,想着等李香君伤愈后归还。在香君养伤期间,田仰回了扬州,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阮大钺并不想就此放过李香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香君伤愈后,阮大铖立即打着圣谕的幌子,将她征入宫中充当歌姬。面对皇权香君无法抵挡,唯有带着对侯方域的无限眷念和那把鲜血写成的桃花扇进入那深深宫闱。

1644年,即清顺治元年,清兵攻下扬州,直逼南京,南京城破。宫内宫外混乱一片,逃跑的人们,举着屠刀的清兵,是界限分明的两端。明朝亡了,宫内的香君不知所踪,宫外的侯方域也毫无音讯。一代名妓终是在这战火纷飞中成了传说。

关于香君的结局有三种说法,一种是终于在苏州与侯方域重逢了,却被一个老道当头棒喝,勘破尘缘,双双出家。一种是李香君顺利嫁给侯方域为妾,侯方域变节南下,李香君则在侯府里被人赶了出来,寂寥而死。第三种则两个人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李香君就留下一柄桃花扇恹恹地死去。只留下一句“公子当为大明守节,勿事异族,妾于九泉之下铭记公子厚爱。”

关于香君,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关于那些在历史长河中的传奇人物,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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