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个小镇,火车站始建于1944年,位于镇中心的西北角,离我家约700米,每天上学、吃饭、睡觉都能听见来往火车的汽笛声,正因为很近并且又能看见火车,所以那里便成了儿时经常玩耍的场所。
火车站是南北通向,可达合肥、蚌埠等多个城市。每天早上7点多钟,四乡八村的人由此乘车到到蚌埠办事、做生意的人特别多,有时可达一百多人。每次火车刚一进站,站台上挑担子的、背包袱的、提篮子的人蜂拥挤向车门,待列车员把车门一打开,大家便争先恐后的挤上火车。据说乘坐这次列车的人有三分之一是不买票的,他们到达蚌埠后不走出站口,是从一个什么小巷里穿过。对此有人戏称这趟列车是“雷锋车”。
车站东侧沿线是候车室和货场,西侧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每逢夏季都有小伙伴在里面洗澡、打水仗。在候车室北60米处,耸立着一个日本鬼子修建的炮楼,虽年代已久,但四周的弹痕和炸痕依稀可见。有关炮楼的故事有很多传闻,对此在我心中充满了神秘和好奇,每次在附近玩耍时都想进去探个究竟,可是炮楼的大门常年被一把大锁紧锁着,有一次我使劲用手推开一点门缝,木匠吊线式向里观看,可是里面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
有时放学后在站台上玩腻了,趁着没有往来火车的空隙,就和小伙伴比赛走铁轨,由于铁轨较窄,平衡掌握的好能走一百多米,掌握不好走2—3米就会摇晃下来。虽然在铁轨上玩这种游戏比较危险,但在那个年代也算一件是趣事。到了晚上镇上虽然没有路灯,但站台上却灯火通明,夏季在路灯的照射下,各种小虫子穿梭飞舞,最常见的是蟋蟀和蝼蚼,吃完晚饭我们就拿着玻璃瓶子去逮蝼蚼喂小鸡,赶上天气好有时一晚上可抓2瓶,家中养的小鸡也因为经常有虫子吃隔三差五的下了很多鸡蛋。
记得一天晚上我们正低着头在路灯下专心找蝼蚼,不知谁喊了一声:“那边放电视了”。我们顺着声音飞奔过去一看,值班室的门口围有一百多人,前面桌子上放着一个正方形的东西一闪一闪的还有音乐和说话声,经询问才知道那个东西叫黑白电视。打那以后晚上只要没事我们就到火车站看电视,尽管电视里的内容有时看不懂,但仍然看的不矣乐乎,直到值班人员把电视抱进屋里我们才回家。
时光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信息时代的今天虽然电视早已走进千家万户,已不再是什么稀奇玩意,但在小站上玩耍、逮蝼蚼、看黑白电视的情景却记忆犹新。现在小站因列车提速客车已停运,去蚌埠办事、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开私家车前往。去年10月份回老家再到火车站时,满眼一片冷清,只有两条铁轨静静的向前延伸着——。
(2017年4月11日写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