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
你是我渴望已久的晴天,
你是我猝不及防的暴雨。
你永远不知道,
你是我难以忍受的饥饿,
你是我赖以呼吸的空气。
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爱人,
你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
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
什么也污染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阳光通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马路爱上明明,为她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马路实在是个可怜的偏执狂,如牙刷所说过分夸大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差别,在人人都都懂得明智选择的今天,算是人群中的犀牛实属异类。在有着无数可能、无数途径、无数选择的现代社会,人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最佳位置,都能在情感和实利之间找到一个明智的平衡支点,避免落到一个自己痛苦,别人耻笑的境地。可他偏偏要说:“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她,忘掉你没有的东西,忘掉别人有的东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后不能得到的东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爱情,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鸟忘掉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飞,像落叶忘掉风,像图拉忘掉母犀牛。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明明爱着陈飞,飞蛾扑火般沉迷在这场虐恋中。明明同样是偏执狂:“……我想起有那么一天傍晚,在三楼的顶头,你睡着了,孩子一般……你呼出的每一口气息,我都贪婪地吸进肺叶……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为生的,只要有爱情。” 她说: ”爱!那感觉是从哪来的?从心脏、肝脾、血管,哪一出内脏里来的? 也许那一天月亮靠近了地球,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季风送来海洋的湿气使你皮肤滑润,蒙古形成的低气压让你心跳加快。或者只是来自你心里的渴望,月经周期带来的骚动,他房间里刚换的灯泡,他吃过的橙子留在手指上的清香,他忘了刮的胡子刺痛了你的脸。这一切作用下神经末梢麻酥酥的感觉,就是所说的爱情。 “
明明和马路,正如陈飞所说,是阴谋家,对他好,是想霸占他。这是强权制度民间化的体现,弱势群体对强势群体的道德化企图。在这个物质过剩的时代,在这个情感过剩的时代,在这个知识过剩的时代,在这个信息过剩的时代,在这个聪明理智的时代,在这个脚踏实地的时代,偏偏马路爱明明,明明爱陈飞。 说是爱对方,不如说爱爱情。他们拼尽了全力去讨好去乞求去撞得头破血流,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的一点点真心。在马路视力最不好的黄昏,看谁都是美女,这时他看到了明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撞上了南墙。
马路说:“也有很多次我想在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了无生气,我就怕了,爱她,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
明明说:“我就是不要你的钱,你能强迫我吗?我愿意当婊子挣钱跟你也没关系,我就是受不了你那副圣人似的面孔,我不爱你,我不想听见你每天在我耳旁倾诉你的爱情,我不想因为要了你的钱而让你拥有这个权力,听懂了吗? ”
傻乎乎的犀牛饲养员为天使脸蛋婊子心肠的文秘写诗——
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
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不能说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
一切路口的警察亮起绿灯让你顺利通过,
一切正确的指南针向我标示你存在的方位。
你是不留痕迹的风 ,你是轻轻掠过我身体的风
你是不留行踪的风,你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风。
青年们铿锵的合唱——
爱情是蜡烛,给你光明,
风儿一吹就熄灭。
爱情是飞鸟,装点风景,
天气一变就飞走。
爱情是鲜花,新鲜动人,
过了五月就枯萎。
爱情是彩虹,多么缤纷绚丽,
那是瞬间的骗局,太阳一晒就蒸发。
爱情是多么美好,但是不堪一击。
爱情是多么美好,但是不堪一击。
廖一梅说“有了爱,可以帮助你战胜生命中的种种虚妄,以最长的触角伸向世界,伸向你自己不曾发现的内部,开启所有平时麻木的感官,超越积年累月的倦怠,剥掉一层层世界的老茧,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外。因为太柔软了,触痛必然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