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可堪回首 首先我声明,我写这篇文章并不是想展现自己曾经的若难和伤痛,以此博取大家的同情和怜悯。更不是想显示自已的优越性向大家炫耀。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人的一生不会一帆风顺的,只要我们不放弃,不自弃,总会有好的一天的! 我的家在豫西一个丘陵地区,长年缺水。先辈们己习惯或接受了这种环境,日出而做,日落而夕。与世无争,但求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从我一出生起,己注定了成他们的一员。骨子里刻守着先辈的传统,种好庄稼,结婚生子,终其一生。因为我们是农民! 但是九七年九月二十三号的一场车祸彻底断送了我农民的生涯。 出 生为八零前的豫西朋友应该都记得,九十年代豫西三年大旱,夏秋庄稼近乎绝收,这对以种地为生的农民是致命的。每个家庭都一贫如洗。在这特殊的时刻里,我又遭遇了车祸。一辆失控的卡车从我的腰间压过。全身多处骨折,骨盆更是粉碎性骨折。记得当时只感觉头脸发胀,一阵巨痛便昏了过去,醒来时车己跑掉。当时没有监控,更没有现在健全的法律。有路人记住车牌号,找到车主时,车主不认,交警队不予受理。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家里根本无力承受这高昂的医疗费用。还好感谢我可亲可敬的乡亲们,是他们你家一百他家二百的救济才使我得以在医院维持下去。 三个日后我才能架着双拐下床活动。记得第一次下床时,由于长时间不行走,双腿肌肉已经萎缩,根本无承受上身的重量,迈不开步子,妻子就爬在地上用双手一点一点的移动我的脚。一星期后我才能独立迈步。感谢上天对我的怜悯和眷顾,临近年底我基本可以不借助拐杖走路了! 那年春节可以说我人生最致暗的时刻,家里没有买任何年货,更别说肉了,除了对联,别无他物。除夕傍晚,父亲给了我两盒花城牌香烟,这可能是平时他存下的,当时是二角五分钱一盒。父亲转头的瞬间说了句:唉这也叫过年。同时看他眼框中欲滴的泪珠,和他无助无奈的空洞眼神,瞬时我也破防了,心里说不岀的难受。回头看了看妻子,她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当时她刚二十岁,结婚才一年就遇到这样的变故,我不知道此时她心里是否充满了憋屈和不甘,又或者为初二回娘家的礼品而为难,但我给不了她,致少是现在。突然我像打鸡血一样有了个想法,去借点钱。朋友们,除夕夜去借,现在想想是多么的荒唐。我不管这些。天刚黑我忐忑的向一家走去。他家是退休工人,儿子接了他的班,儿媳是个教师。短短四百米的距离,我足足走了二十分钟,那种予盾的心情不言而喻。我推开他家门,一家四口正在打麻将,看起來其乐融融,也许是我的到來影响了这个纷围,足足两分钟,男的才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來啦,便继续打麻将。我愣愣的站在那里。等他们打完一圈,我说明了来意,男的没有吭声,女的微微抬起头,用斜视的眼光看着,嘴角上翘,一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了句啍俺家还没钱过年呢!全家便附和着笑了起来。一股自尊受到强烈揉躏感觉涌上心头,我不是为没借到钱,而是为那副带着嘲讽不屑的脸型而厌恶和自责,这个脸型不仅成了我一生的痛,也成了我以后生活的动力。 整个一个春节我没迈出家门一步,初六那天大队通知妻子去乡里检查。那时计划生育规定每个结婚女子必须每月到乡计生办孕检一次,不去将是高额的罚款。妻子看我这样便让我陪她一快去。从我家到乡计生办有十五里路,为了省钱,况且当时根本没有钱。我们没有乘车,而是走路去的,因为腿走长路不便,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接近中午才到。检查后路过一个小吃店,妻子在门口站了会儿,说了句好想吃碗麻辣烫,但突然又改口说不吃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我理解他的心思,当时正是怀孕期,妊娠反应对辣的有强烈的食欲,况且中午了,走了三小时的山路也饿了, 但当时身无分文。 我借顾去上厕所让她先走,跑到表妹家借了五元钱,买了一碗追上了妻子。此时她已到山坡的高处,我把饭递给她。她突然接过来一把扱到了沟里,我不明白她当时为何有这种举动,多年后又问起,她才告诉我不想看到一个大男人为几元钱卑微的去借钱的样子。但当时一阵委屈感油然而生,多日的压抑突然爆发岀來,和她大发一顿火后,妻子没有回击竟直走了。我独自站在山坡的顶端,绝望的看了着眼前的深沟,再看看自已残疾的身体,也许死是最好的解脱。我闭上眼睛,向沟边走去。猛然间妻子从身后拉我了一把,同时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说了句你还是个男人不是。就是这一巴掌又把我打回了现实,我爬在地嚎啕大哭起來,妻子也满含热泪呆呆的坐在我面前默默的流泪。在寒风潇潇的中午,在寂静的可怕的山顶上,在满眼萧条的荒草间,我们就呆呆的坐着,那是多么凄凉的一幅画面,不忍 直视,不堪回首。 晚上我回到家,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身体干体力活是不行了,只有找些轻的活。便四处打听,找到邻村一个在郑州打工,还是一家俱厂领班人,当看到我时他表现的十分为难,但最后还是答应我去,前提是试用一个月,每天十元钱,我没有退路。 在家人的反对下,我还是毅然的來到郑州。在家俱厂干活期间,长时间的站立,使刚恢复的腰部开始肿胀,晚上腰部疼的难受,每次想放弃时,只要想起那服脸,身体就充满了干劲。后來我干脆把这副脸画了出來挂在我的床头。诚然,我没有卧薪尝胆的壮志,更没有破釜沉舟的那份胆识,我只是想尽早还完欠帐,让妻子痛快的吃上一碗麻辣烫,仅此而已。 我在家俱厂二个半月里,仅仅花去了二十五元,余下的七百五十元全部寄了回去。我知道家里更需要,这是我的责任! 在家俱厂期间,我认识了对面厂做电焊的工人,从谈话中我意识到学门好技术的重要性。经他介绍我开始学焊接,同时我看到厂里电器产品 故障 率很高,每次维修非常不便,于是我便有学电器维修的想法。当时厂里是两班倒,夜班都不愿上,我争着上,为了有更多的时间來学习。 早上七点下班后,上午睡四个小时,下午开始学习电子初级知识。学电子知识是非常估燥的都是一些虚拟的概念,又没有老师教。我就到人民路的电子科技书店找资料。我先学的是机电知识。一个月后,厂里正好一台电机缺相烧了, 自已便动手修了起来。两天后试机成功。这给我了莫大的信心和鼓舞,一发不可收拾,接着厂里的所有电器设备教被功克了!到此在厂里站稳了脚根,一干十二年。 一零年我不舍地离开了在我最难时接纳了我,见证我一步步从无到有的厂。开了自已的公司。如今在郑州有了固定的住所, 稳定的收入,生活也算安定下来了。我试图为当年的那副脸找理由,试图开拓自已忘记过去。也许当时人家真的没钱,也许人家打牌输了正在气头上,但是太多的也许掩盖不了我心中这块阴影。但是真的我应该感谢她给我了这个动力。 如今她们都已经做古。每次回老家正 好路过他们坟头,总会不经意多着两眼,因为我还欠他们一声谢谢了!
2022-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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