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和姐姐哥哥一起赶回老家给老爹上坟。
我们这里风俗是清明挂的越早,就越发思念故人的意思,只是我家兄弟姐妹都在城里,回去一次还要去看老家的表叔,就跟表叔表婶约好每年就是清明和忌日两天上午,省得跑去家里没人,这边也就更显得凄凉冷清。
二三十年的惯例,老妈并不去,只我们兄弟姐妹几人,孩子们学习的学习,恋爱的恋爱,也很少去。去的人除了准备上坟的祭品,也会给叔婶带些礼物,也算是对他们的看望和祝福,两位老人家则会照例在家里准备好托盘铁锹那些上坟的东西,还会给我们烙些饼,挖点红薯蒜苗啥的,带回去大家各自分一些,算是特产。
来回车程只有一个小时,上坟加上在家里呆差不多也就一个小时。年年如此,今年是第27个年头。
今天久不摸方向盘的大姐开车,她家俩男人不愿意去,我这边不敢出城,家里男人想去我不让去,总感觉是自己家的事情,他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去也没什么真心,哥哥直接从单位赶来,我俩并排坐在后面,才发现哥哥的鬓角已经花白,人家说自己瘦了好多,问多少斤,说现在只有二百零几了。
寒暄着很快就到了,叔婶都还精神,70岁的叔叔说掉了一口牙,装了假牙也还方便,69岁的婶婶瘦了好多,说村里现在给他俩一人一个月100元养老,两个人什么都不干,钱也用不完,每天中午还要给小孙子做一顿饭吃。
凑了四个盘子,我抱着半瓶酒,哥哥举着托盘,叔叔扛起铁锹,我们一起去上坟,照例是添点土,各自念叨念叨,撒些吃食在坟上,磕三个头,纸钱烧完了就撤了。
今年以为不让放炮,结果就没有买,上坟的时候,隔壁的一家人噼里啪啦放了起来,哥哥觉得有点愧疚,好像没有做够仪式,有些不敬的意思,跟土坟头唠叨着解释了几句。姐姐一直在跟爸爸说三十年前爸爸去部队看望她的事情,还说最近天天睡不好在想爸爸,我吐槽说她肯定玩手机熬的,老爸都还不知道手机是啥家伙,大姐开始给爸爸介绍并展示手机。
叔叔把我们准备的纸钱拿去些烧给前面的土坟,我问他那埋的是谁,他说是他的妈妈,一晃神我才明白,那是他家的祖坟,严格意义上说我们并无血缘,因为爸爸是这个村子上的孤儿。
回家的路上,扛铁锹的叔叔嘴里多了根细支香烟,那是我们烧给爸爸时候他捡过去抽的,我现在真心愿意解释为这是他和哥哥之间的共享关系,于是感觉叔叔比以前越发亲近了。
婶婶照旧在家里准备了洗脸水,毛巾和烙好的饼子,还挖了些蒜苗,切成了小方块的红薯干,来时一篮子,走了还是一篮子。
姐姐撒娇似的要叔叔带他去屋顶看梧桐花和构树,哥哥在院子里看那棵结满了青果的杏树,我因为早上没吃饭,吃了一个热的烙饼卷了婶婶炒的绿豆芽,本来想吃俩呢,豆芽是热水焯过的,缺油少盐没滋味,有点难以下咽。
跟两位老人告别我们去摘草莓了,今年流行的红颜草莓哥哥懒得弯腰,姐姐我俩摘了两小篮子,230.
回家大家吃草莓,拿婶子的烙饼卷妈妈炒的香椿鸡蛋我又吃了一个。妈妈告诉哥哥,在我们出门这阵子,小宝不小心跌了一下,磕住鼻子了,流了一脸的血。我理直气壮地点评了下,谁让他不去给爷爷磕头的。哥哥一脸的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