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的成长,公婆很少帮忙照看,尤其是公公,女儿小时候他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婆婆自己都说,“她爷爷都不搭理我孙女……”公公还是村里的小学教师,所以我更不能理解公公对待我女儿的态度。
女儿一岁多点的时候,会叫人了,尤其是见了老年人,爷爷奶奶的叫特别响亮亲切,以至于被叫的老人们总要寻摸点什么给她,有时候遇到正嗮太阳的老爷爷被叫到跟前同他嗮一会太阳,女儿的天真和可爱是感人的,老人慈祥和善是真诚的,我就任女儿呆一会。
这次公婆要我们两家换孩子,老付的姐姐就先不同意。“那不行,自家人不能做这事。我婆家那边的例子就放着呢,有兄弟俩换了孩子养活大了,结果各认各妈不说,亲兄弟还反目成仇了。搞得当父母的后悔死了,这往后的日子咋过?跟谁谁都不待见,老了靠谁呢?”
姐姐的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公婆再为儿子考虑,也还是要为自己的后来做好打算的。
公婆終于偃旗息鼓,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只能这样了。关于孩子的事情总算尘埃落定,想想这几年,公婆真够折腾的……
女儿七个多月的时候,村里叫我去做节扎手术,婆婆知道了,让公公骑着自行车赶到计划生育办,阻止我。那天的我抢先第一个做的手术,他赶到时,村里的车已经送我回家。
婆婆在家里气的死去又活来,找我们村的妇联主任闹,妇女队长闹,后来她俩见我一回就说一回,“你婆婆真能闹腾,我们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婆婆气病了,小叔子和姐姐一致认为,有病是因为我得的,姐姐上门来问我要走了看病的钱。
老付一个人要养活我们娘仨,还要还贷款利息,他一月才挣人七百多块……
能不怪我吗?在这之前公公曾带来过一个高人给我看相,高人说,“看面相你家儿媳妇命里有儿,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个男孩了……”公公笑的合不拢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大方给人钱财感谢人家。
可是我太让他们老俩口寒心了。尽管他们都为我退让了一步,提出来不再强迫我把孩子送人,孩子他们给我带着,罚款他们出,只要我躲出去一定得生个儿子。
我第一次听见公公说他有钱,而且大方慷慨的为我们所用,要给我们交罚款,罚个八千一万他都认,都掏。唉!我都有点感动,可这感动里藏着深深的悲哀!
钱,他应该有的。他都准备着要给老二家盖楼房了。我刚嫁过来时,姐姐就说,我家老付小他不到我们家家底,她知道,父母手里有钱,因为老一辈人留下点东西在公婆手里……
姐姐口无遮拦的告诉我这个家的秘密,我想换了别的女人厉害蛮横点,能不讨要老付的一份子?可是谁让他摊上我呢,让公婆愤怒到绝望而乃至绝情,谁让他又是大儿子?下面还有个他弟弟,谁又让他自己没有儿子,尽生女儿?他弟弟多讨父母欢心,头胎就生了个传递香火的,这人跟人能比吗?
我们住的房子是我们结婚两年后盖的,当时我们还没分家。老付没有钱,就是有也交公了,可是盖房子时,公公要他拿出房钱来,想东借西凑我们也没有地方找,哥借我五百,还得经嫂子同意批准,父亲那,哥嫂早已经堵死了后门。
经过公婆一番郑重严肃的警告,谁拿出钱来谁住房。谁能拿出钱来?小叔子没结婚,钱挣来都交了父母,公婆有钱,他们老俩口要住新房,老屋我们兄弟俩住着。
后来还是我们搬进了新居,毕竟宅基地是以老付的名义要的。能住进新房我到现在都记得舅婆的好,她是老付的舅婆,她爱着她的外孙子,她到我们家里来,把女儿女婿数落一顿后,我们十分悲怆的搬进了新屋。不能不说悲怆,父亲和姐夫来帮忙抬了家具,我抱着女儿,新屋的第一顿饭,公婆小叔子请都请不来。
房子我们住进来了,可是一连三个晚上,十二点一过就有人开始敲我家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