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恋人在讲着初恋故事,在安静的夜,京城的繁华似乎与我无关。记忆被拉到很深的漩涡,我悄悄地走近。那些在梦里的琐碎场景如同电影的特写镜头,一遍遍地重复播映。
脑海里的场景有墨绿色的山,潺潺的溪流,田埂上捉蛐蛐的孩子还有一条名叫大黄的狗。农忙的时候,孩子的父母在田地里耕作,无暇顾及小孩。于是,大黄成了孩子最好的朋友,孩子在草丛里捉蛐蛐,找蚂蚁。大黄乖乖地蹲在她的身边,惬意地摇着尾巴。
夕阳西下,扛着锄头,一对年轻的父母拉着小女孩的手回家,大黄撒欢地跑。他们从金色的阳光里走来,和着午后的暖,散着青草的香。
南山的瓢子熟了,诱惑了整个山坡。
初夏,麦田还是一片青绿,淡黄。风吹麦浪,波纹逐渐推近。轻轻地吸口气,麦香夹着瓢子的酸甜随风入肺。那一刻,我站在麦田守望,提着翠绿色桑叶垫底的小篮子,相约小伙伴们爬山坡。
我们在灌木丛下的青草里摘瓢子,莹白如玉的小果子就是香甜的珍珠,鲜红的小果子吃起来有点酸酸的,如同玛瑙。
上小学的时候,我摘了一大玻璃瓶的果子,有个骑马的大男孩专门抢小朋友摘的果子,听到哒哒地马蹄声,吓得我躲在小树林里抹眼泪。还好没有被他发现,躲过一劫,我却找不到了小伙伴,只好在夜幕渐深时,听着猫头鹰的叫声,一路狂奔下山。月亮出来了,很亮。回家以后难免被父母责怪,一个倔强的野丫头到处疯玩。把摘的果子送给爷爷奶奶,自己舍不得吃一颗。
高中时代,学习生活变得很忙,寄宿在学校。忘不了校门口的刚出锅热乎的芝麻饼,用一张薄纸包着,把饼折在一起,里面夹上麻辣爽口的牛板筋。在清晨的白雾中,走来一个个背着书包吃着热饼看单词本的学生。至今,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饼。
一转眼在外求学四五年,在每个有白雾的清晨,我总会想起校门口卖芝麻饼的阿姨,热乎麻辣的酥饼,背书包读单词的少年,那是我的青葱岁月。
从家乡从出来,越走越远,对家乡的思念越来越深。假期在西安勤工俭学,在冬天有霾的山西念书,现在辗转到北京成为北漂,一路向北,梦想从未停歇。
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精彩,却向往记忆深处的宁静,那幅静谧的卷里有层层叠叠的山,潺潺流水,有勤劳的山民和一条名叫大黄的狗。
记忆里有很多味道,有瓢子的酸甜,田野的麦香,牛板筋的麻辣……站在天桥,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茫茫人海之中飘来煎饼果子的油炸香。我开始懂得漂泊的含义,远离家乡为得是有一天能早日回归,那个有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