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柔和的灯光温暖了岁月,让家中有了温度,哪盏灯又在等你回家。
我望着钟表上的分针,掐着关门回家的时间。这时时针走到了六点,正当我准备关门之时,照相馆里走进来了一位中年男子,他驼着背艰难地背着一个大包裹,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冻得青紫的脸庞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亲切地对我讲道:“姑娘,这是俺给娃儿带的大棉被”。我听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示意让大叔先坐下休息。
这时大叔放下了背着的大棉被,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被纸包了好几层的照片,那发黄的边缘模糊的脸庞无一不在诉说那是一张布满岁月的照片。
之后大叔问我可以把这张照片再洗两张吗?我想自己留一张,给我娃儿送去一张。我望着他满眼期待的目光,接过照片回道“可以的叔,您稍等一下”。
我把照片用相机拍了下来,随后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大叔,大叔伸出黝黑的手不好意思地在衣服上擦拭,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背上全是深深的裂纹,手心里全是厚重的老茧仿佛在诉讼它饱经风霜的岁月。
擦干净手掌后才接过我递给他的热水,还对我笑着说了一句“谢谢姑娘”。
我对大叔回以微笑,之后打开电脑从优盘里导出来那种老照片,才发现想修补一下也是艰难,因为照片原本就已经残缺不全了。
照片上的女子脸庞早已模糊,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男孩,我猜测这是大叔的妻子和儿子。
这时大叔放下了水杯给我讲起了许多年前的故事:
“ 那年我花光了积蓄娶了媳妇儿,致使原本就贫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之后为了养家糊口我去工地上干起了脏活累活。
随后的某一天我媳妇儿惊喜的告诉我说她怀孕了。
当时我的心里满是喜悦,小心翼翼的用手抚摸我妻子肚子里孕育的小生命,但想起贫困的家庭忧愁也随之而来占据了我的心里。
我开始担心我该怎么去养活我与妻子爱的结晶。
之后的日子里我更是背着妻子偷偷干起了工地上最危险的活,我虽然惜命但我更怕养不活我的妻儿。
可能是老天爷垂怜,一连几个月的危险活我都平安无事。
在我妻子临近产期的那段时间,一连几天都是连绵不断的大雨,为了攒钱养活未出生的孩子,我在大雨瓢泼之下艰难地登上楼顶,原本一切顺利但是在搬运东西时一时脚滑,从楼顶上摔了下来,好在我命大系了安全绳,这才捡回了一条老命。
可我的妻子就不如我那么幸运,她在听说我从楼顶摔了下来后,受到了惊吓致使早产进了医院,后来当我赶到医院后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因为没有家属签字,我的妻子自己签了名字,要求医院若只能保下一个,那就保下我们的孩子。
后来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孩子,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送孩子来到城市上学,我想带着他妈妈的爱给予他最好的一切。”
听完大叔的故事我心里酸酸的,因为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我的父亲为了养家糊口也很辛苦。
我用尽所学的修复技术,终于把照片修复到了完好如初的模样。当我把照片递给大叔的时候,没忍住问了他一句:“大叔,这么远的路,你是怎么过来的,疫情车站不是不通车吗?”
大叔眼里闪着泪花笑着说:“我借了个摩托骑了几十里地来的,到了半路摩托车坏了,我推着车找到了修车的地方,把摩托车放在那里维修了,然后我背着棉被走了几里地才到了这里。”
我不敢想象在这寒冷的冬季,大叔就是这样一路骑车过来的,还走了背着厚重的棉被走了几里地。
随后大叔准备付钱离开,去学校给孩子送棉被,被我拒绝了。我并没有收大叔的钱,顺便给大叔打了个车,我给了司机师傅六百块钱,告诉师傅一定要平安把大叔送到家去。
而那路灯下大叔的身影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中。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大山里的信,信封里还藏着一个平安符,是大叔寄给我的:
“ 姑娘,谢谢你。我给娃儿送完棉被之后,已经平安到家了。那个平安符是我跟娃儿一起去庙里给你求的,你的善良会一直保佑着你 。”
大叔送的平安符迄今仍被我带在身上,我想这是一种善良的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