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这本书，是未来学家凯文·凯利的成名作，也是他出的第一本书。《失控》写于1994年，在这本书里，他主要对人类的未来进行了一个猜想，同时对于网络、连接、人工智能和生命这些大话题进行了探讨。你可能会问，为什么我们今天要看一本1994年的书？书里对未来的预测就算再超前，但在今天看，还有借鉴价值吗？答案是肯定的，今天依然有价值。

第一，凯文·凯利在这本书里讨论的话题，是关于生命、信息、进化这样的超大时间跨度的话题。他分析的是很远、很大、很本质的东西，所以就算你100年之后看，这些话题也不会过时。

第二，你会发现，凯文·凯利在这本书里预测的未来趋势，其实在今天，已经是网络世界的共识和创投圈的底层认知了。所以，你要是想找到新奇的观点，或者特别大的脑洞，这本书确实没有。但对于一个愿意接受新观点的终身学习者来说，其实在今天，我们会反而觉得新奇观点有点多，各种观点在耳边流过，反而会冲淡了我们对于一些本质原理的印象。所以在今天，重读《失控》有一个意义，它能帮重新夯实我们的底层认知。

如果有一些观念，是凯文·凯利在1994年，那个没有互联网，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就隐隐约约悟出来了，而今天看，也是和我们眼前的世界合拍的，那就说明这是一些真正的规律，而不是昙花一现的潮流，风口，是值得我们一遍遍向自己重申，并且指导的我们行动的。我想，这就是今天读《失控》这本书的意义。

看完这本书，给我的感觉是：在我们和未来之间，是挡着一块黑漆漆的幕布的。全世界的各种高人就像一根根针，各自在这块幕布上扎出了一些小亮光，但我们通过这些小亮光，没有办法看清未来是什么。而凯文·凯利干的事，就是挨个研究这些小亮光，然后告诉我们，幕布那边的未来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首先，在正式听我说之前，先用这本书里的一个论点，给所有生活在今天的人类，提个醒，或者说得重一点，给你来一记思想上的杀威棒。这个提醒就是，无论你今天对自然的认识是什么，都是非常非常幼稚的。甚至可以说，你就是错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回望人类的历史，人类总是在一个阶段里，自认为明白了一些绝对的真理。但后来我们会发现，这些绝对真理肯定是会变的，而且变了不止一次。凯文·凯利把这个过程称为认知唤醒。在人类的历史上，一共发生了四次认知唤醒。

第一次，哥白尼把人类生活的地球，从宇宙圣坛上拽了下来，原来地球根本不是宇宙中心，而且很渺小。为了这个新观点，主流人类纠结了很久，后来终于承认了。

第二次，达尔文把人类从地球生物的圣坛下拽了下来，闹了半天，我们就是猴子变的。大家都感觉很崩溃，也挣扎了很久，后来也承认了。

第三次，弗洛伊德把人类的自我从人类意识的圣坛上给拽下来了，我们以为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100%代表我们自己的。而现在科学家越来越发现，我们的大脑其实不是拥有一个单独的意识的，它其实是很多股意见和不同意识的一个综合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经常很纠结的原因。对于这个观点，主流科学家现在也基本接受了。

这就是前三次认知唤醒，我们现在听可能会觉得当时的人类很顽固，真是井底之蛙。但如果凯文·凯利把第四次认知唤醒说出来，可能你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不太可能吧。

第四次认知唤醒，就是要把人类和机器之间的隔断打通，我们和机器之间，其实并没有根本的区别，我们正在迎来，生物和机器联姻的时代。为什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呢？凯文·凯利认为，这整个世界的物质，都是可以打通的。从一个石头，到青蛙、人类、机器、国家，互联网，都是打通的。大家都是遵守同一个游戏规则，在同一个序列里进化的东西。在书里凯文·凯利给这些东西起了一个名字，叫进化体。进化体的演化过程就是整个地球的主题曲。

而在今天，进化体的最新样态，就是你、我，每个人类通过这个世界的各种通讯手段，和全世界的各种电子设备和电脑连接在一起，连接成一个庞大的进化体。这就是人类和机器的联姻。

第一部分

整本《失控》，就是在向我们论证这个进化体出现的必然性。下面我们正式进入书的第一部分，题目是：我们都站在一个大斜坡上。

我们先来看这个标题，什么叫一个大斜坡。凯文·凯利认为，如果让我们把所有地球上的物体，按照复杂度，做一个从简单到复杂的排列的话，我们能得到一个大斜坡。有点像手机信号的那个标志，左边低，代表简单，右边高，代表复杂。

斜坡的最左边，也是最简单的东西，是一颗氢原子。当然氢原子还可以细分，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些。假设氢原子就是最简单的，那排在氢原子右边的，在斜坡上稍微靠上一点的，是各种元素。再往右边，就是一些无机物，比如石头，石头就是碳酸钙，它是由钙、碳、氧三种元素组合成的物质。再往后是有机物，比如说氨基酸，然后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生命了，从最简单的病毒、到细菌，再到我们人类。其实人类就是一个各种元素和进化体的群团。人体有90多种元素，还有好多细菌，我们身上还穿着各种布料，拿着各种金属，每个人类都是一个混合体。而在人类的上面，是由人类和各种设备组成的群团，比如家庭，公司，国家，互联网，地球。到了地球以上，就超出人类理解的上限了。

在凯文·凯利眼里，这个斜坡上的所有这些物体，其实都是一种东西——进化体，而这些进化体一共有4个共同特点，《失控》这本书主要就是在帮我们分析这4个特点：第一，进化体之间的分界是模糊的；第二，进化体有一个变复杂的意愿；第三，进化体是失控的；第四，进化体是一个整体，下层无法理解上层。

1. 进化体之间的分界是模糊的

在我们之前的认识里，生物和非生物，还有个人和社会这样的概念之间是明确有分界的，但后来人类发现了一些介于物质和生物之间的东西，比如说：病毒。病毒简单到了几乎就是一些蛋白质框架，拼在一起的程度，这点它很像普通有机物，但是它干的事，很像生物干的事情，不停地复制自己。所以，病毒到底是什么，很难界定。

而在今天，人类个体和一些东西也越来越紧地绑定在一起，比如乔布斯和苹果公司。乔布斯虽然肉身不在了，但他的精神还在，虽然我们摸不到他，但我们觉得他就在那里，依旧参与阐释着苹果公司这个概念。所以，人和社会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比原来更难以界定了。

这就说明一个道理，一些人类命名的概念，比如物质、动物，都只是为了方便让人类理解而人为设定的。其实各个进化体之间，可能是没有明确的界限的，是一个渐变的过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开头也把进化体序列排列成一个斜面，而不是一层层明确的台阶。

2. 进化体有一个变复杂的意愿

原书里有一句话，说得很直白：进化体希望劫持所有它能接触到的氢原子，并且把它绑定在自己身上。它希望裹挟着这些物质，大家一起来变得更复杂。

这个意愿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进化体在一次次地努力、一次次地重复这个过程。我们来通过两个例子说明。

第一个例子是简单的无机物怎么结合成复杂的有机物的。大概在35亿年前，地球温暖的海洋里，一些无机物分子像被煮粥一样用慢火炖着。炖着炖着就出事了，无机物分子就组合成复杂的氨基酸了，后来氨基酸突然就活了，开始对外发生物质交换了，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生命产生了。而在现代，人类也可以模拟这个过程，只要把简单的东西放在一起，给适当的条件，它们就开始往一起凑，变成更复杂的东西。在科学界有一个著名的米勒模拟实验， 1953年，芝加哥大学的科学家在装满了原始地球大气的空间里制造闪电，让电火花给这些无机物施加能量，最后，人类就得到了能组成生命的氨基酸。这个实验是可复现的。

第二个例子是眼睛。眼睛是生物最复杂，最精密的结构之一。它的出现也是一种必然，因为它前后六次在生物的进化历程里独立地被进化出来，人们在一些章鱼、蜗牛、海洋环节动物、水母和蜘蛛身上，都发现了这种功能和眼睛几乎一样的光学构造。这说明，进化体很想要一双复杂的器官，它想要看见。凯文·凯利说，这个巧合程度，就像抛掷600万次硬币，全部是正面朝上，这事应该不是偶然的。

其实，我们看看现在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复杂这个规律放之四海而皆准。其实我们人类就在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把各种物质整合成复杂的结构：我们把埋了上亿年的矿物从地底挖出来，变成汽车，变成飞机；把人类积压了几千年的，分散的纸质书整合起来，变成思想，形成特定的学科和庞大的学术体系；我们把过去零散的个体人类，用网络，用手机整合起来，形成公司、社区和国家。所有这些动作，都是在把简单卷入到一起，形成更复杂的东西。

3. 进化体是失控的

我们来看为什么凯文·凯利要给自己的这本书命名为失控。

在我们人类的观念里，失控是一个不好的词，而尽在掌握是一个好词。我们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人类历史里，大多数时期就是有一个中心化的首领和中枢的，我们不是管理别人，就是被别人管。使用权力有效地操纵别人，总体上说这是一个好事。

但凯文·凯利认为，这种必须有一个中枢和领袖的思维模式，并不是进化体的主流。如果把视角拉到进化体漫长的进化长河里，绝大部分时间是去中心化的。刚才说了，进化体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就是要变得更复杂。这个变得复杂的总体进程里，大多数时间是没有领导，没有组织，没有安排的。

比如，刚才我们举的例子，从无机物变成有机物，从简单的生物进化成复杂生物，这个过程是没有领导指挥的，全都是生物自己努力的结果。生物通过自由的演化，完全可以误打误撞出让人拍案叫绝的精妙结构。

这本书里举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是我看完整本书，觉得最有趣的故事。哈佛大学的一个叫汤姆的进化学者，做过一个小实验，他在电脑里划定了一块特定的硬盘空间，这个行为就像划出了一个伊甸园一样。然后他在这个伊甸园里设置了一个80字节的编码，汤姆给它起名叫亚当，亚当就像一个生命一样，可以在伊甸园里自我复制。

然后汤姆还在伊甸园里还设定了一种叫做收割者的编码，收割者负责把伊甸园里不能自我复制的，或者是疯狂复制的亚当都清除掉，这就等于说汤姆为伊甸园引入了死亡机制。同时，汤姆给亚当设定了一个小的随机变化概率，亚当每自我复制一次，就有10%的几率发生转码错误，这个相当于赋予了亚当生物的遗传变异的功能。

设定完这些之后，汤姆按下一个回车，亚当就开始在这个空间里自我复制起来了，然后汤姆就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等汤姆醒来，发现在这个伊甸园里，历经了一次史诗般的进化历程。汤姆对凯文·凯利说，整个过程，让他找到了做上帝的感觉。

最开始，80字节的亚当不停地复制自己，很快就占满了整个硬盘空间。后来，因为有那个10%的突变的机制，一种只有45字节的新程序取代了亚当，汤姆仔细一看，这个45字节，发现这家伙其实是一个寄生程序，有点像细菌，是靠吃掉80字节的亚当来繁殖自己的。就在80字节的亚当被消耗得越来越少，马上就要灭种的时候，亚当80发生了一次变异，他从80进化成了79，这个79对那个寄生的45是免疫的，所以45又都死光了。但很快，一种叫51的寄生程序开始吃79，又把79吃光了，51程序一统天下。这时候51身上又出现了一个寄生虫，只有22字节，它很快就把51干掉了，22又成为了这个伊甸园的主人。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故事。

汤姆把这个22个字节的程序打开以后，马上惊呆了，这个22的内部的信息非常简练。一个麻省理工的程序员看完22的编码之后就问，这是哪个天才写出的这个代码。汤姆就回答他说，不是人类，而是让计算机自己演化出来的。说白了，是通过让程序们自己误打误撞实现的。

凯文·凯利通过这个例子向我们说明一个道理，刚才的这些程序，其实就是进化体，它们不需要有领袖指挥他们去做什么，他们天然善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或者说发现对手的漏洞来创造性地解决问题，且用的手段是超乎你的设计和想象力的。进化体通过自我演化达成精妙的状态，绝不是中心化的领袖能设计出来的。这个就是凯文·凯利所说的失控的含义。他其实指的不是事情失去控制，朝坏的方向发展了，而是一种放手的，不施加管理的感觉。得到订阅专栏的吴伯凡老师就认为，《失控》这本书其实翻译成“无为”更贴切一些。

在今天，去中心化的思维模式，几乎成为了创投圈的共识了。但现在人们更多的是从激励员工和纯商业的角度，思考去中心化的好处。但凯文·凯利当年写下这些的时候，不是从商业的角度，而是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你看，通过不同的领域，凯文·凯利悟出了和我们今天人们一样的道理，这也可以从侧面说明，这就是事物发展的规律。

4. 进化体是一个组合而成的整体

在这本书里，凯文·凯利写道：越是高级的生命，就越像一个盛放其他生命的躯壳，越复杂的系统，越能栖息更多的生命。而底层的生命，可能无法理解上层的生命。

我们举个例子，比如我们的人体，其实就是一个各种生物栖息的基座。我们的皮肤上，嘴里，肠道里，都有大量的细菌，没有它们我们活不了，因为消化和营养供给这个功能，有很大一部分是外包给这个细菌外协团队在做的。

其实，这种合作机制到处都是。不光是人体和大肠杆菌是这种合作关系，就连我们和身体里的红细胞，白血球之间，也可能是一样的合作关系。红细胞现在在做什么，他不用向你汇报，他有自己的计划，你也控制不了他。那你能说你是主人，它是下属吗？整个人类的身体，就是一个多种生命组成的群团。

这种观念也是有理论依据的。早在1965年，美国女生物学家玛格丽丝就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理论，叫细胞内共生假说。她认为，细胞里的线粒体、叶绿素这些部分，我们过去认为它是细胞的一个器官，但其实他们和细胞也是一个合作关系。他们只是躲在细胞里面，大家互利互惠的共生伙伴。

凯文·凯利指出，这样组合而成的生物有一个特点，就是每一个层级的进化体，都只能埋头做好自己眼前的事，但它理解不了上面一个层级的状态。比如说，大肠杆菌不理解大肠是什么，也不理解人类是什么。叶绿素只负责把阳光转换成能量，他不理解什么是细胞。

如果用这个视角观察世界，脑洞就可以开得很大了。如果我们人类也是一个个进化体，那在我们头顶，是不是也出现了一个更大的进化体呢？举个中国人熟悉的例子。我们和微信这个 app 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一个合作关系呢？现在有好多专门经营微信公众号的公司，有美工、有销售、有文案，这些人就相当于在细胞里的叶绿素和线粒体，大家形成了一个细胞，这个细胞就是这个公众号。这个公众号和其他公众号和小程序一起，栖息在一个叫微信的巨大进化体里面。微信它也可能有独立的意识，它在朝一个方向发展，这点你我理解不了，张小龙和马化腾也理解不了。微信有它自己的逻辑和目标。

整个世界，就像一个俄罗斯套娃一样，你以为这是一个进化体，但是把它打开一看，里面其实还有一堆进化体，再打开，又是一堆进化体，直到细分到最后一个氢原子。

在书里，凯文·凯利预言，世界上的所有物质，都在为人类的出现而做准备。但是，所有人类，都在为我们头顶上的一种更大更新的进化体而做准备。人类今天通过互联网，已经连接成了一个整体，它就是生物和机器的联姻，是无数有机物和无机物相互嵌套的结果。我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他的眼睛，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摄像头，哈勃天文望远镜，都是他的眼睛。我们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他强大，他掌握的信息量，他进行的运算，他在想什么，都是我们人类理解不了的。

进化体的4大特点就给你说完了，这也就是《失控》这本书最核心的内容。

第二部分

凯文·凯利认为，今天整个世界的进程，不是什么全球商贸一体化，也不是全世界文化融合，也不是世界比特化，而是进化体正在裹挟和卷入更多的东西，形成一个更大的进化体。

你可能会问，那读完《失控》这本书，对我们的行动的指导作用是什么呢？这个答案，可以说不那么具体。但它是指导我们行为的一种原则。就像我们最开始说的，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第四次认知唤醒里，只有明白了进化体的特点和他的行为逻辑，我们才能抓住世界上各种纷扰的现象的本质。

如果要说行动指南，我帮你从《失控》里找到了七点凯文·凯利的建议。如果你是一个资深的得到用户，其实这些建议你应该已经在身体力行了，我们就通过凯文·凯利的这本书，再强化和巩固一次吧。

1. 别去控制别人

这点建议几乎在书里的每个章节都出现了。凯文·凯利用各种例子告诉我们，控制这事，已经过时了。

2. 连接是王道

未来世界每个成员都是自治的，大家相互之间高度连接。单个进化体的价值，根据他和这个系统连接的数量和连接质量决定。一个进化体来内部的自治个体的连接程度越高，这个进化体越优秀。

3. 做什么都要先跑起来

凯文·凯利说，人类社会变得越来越像一个自然界的生态系统，我们越来越缺失正确的标准，不再有什么东西一定是对的，一定是错的。这其实就是创业圈很流行的说法：小步快跑，快速迭代。

4. 要努力成为专业人才

如果你是一个个人，在未来，你应该尽可能掌握一个核心技能，强化自己的专业性。因为未来，每一个人都像器官一样，完成特定的工作内容。

5. 胜者越来越通吃

在这个高连接，高转速的社会里，一旦你顺应了某个趋势又使用了正确的方法，那你的优势都会成倍地被放大和反射回来，你就会进入一个爆发式的增长。不过，同样记住，当你的对手好像已经进入这个状态的时候，那它就有很大可能，快速吃掉你。

6. 边界最精彩

凯文·凯利说，从观察生物圈的结果看，凡是那些居住在生态区最核心的动物，总是趋于稳定的，如果你是一只喜欢多样性和变化性的东西，那建议你去边缘地带生活。同时我们这个时代在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制造和毁灭中心。

7. 你要活得更像人

这话就是说，那些凡是像机器人的事情就尽量少做。比如那些强调纪律性、重复性、服从性的事。你要让自己变得人情味更浓一些，比如多和朋友交往，多发掘自己的兴趣爱好，让自己更热情，更浓汁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