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驱车,只为有人说在通往龙人古琴文化村的路上,遍植桃李,灿烂芬芳。
我看到大片大片的桃树,梨树,李子树,枝叶茂密。温暖的气候让它们的新叶茁壮成长,有的甚至结出了指头大小的果实。我想,几个星期前的这一片片山坡上,白色和粉色的花朵交相辉映,在细小绿叶的衬托下,在清晨薄薄的雾气里,美如仙境。
梨花是我生命的情结,五片白色的小花瓣中生出根根细小的、末端是淡黄的花蕊,点缀了我所有对春的回忆和向往。
幼时的我,常常蹲在外婆家院子里那棵老梨树下过家家。梨花的花瓣偶尔会在微风中飘落,我在树阴下和着泥土和青草,再拿花瓣来调味。那棵梨树黑黑的粗糙的老树皮居然滋养出那么柔嫩的花朵,在黑色的屋檐的包围下显得那么的圣洁,充满生机。
上学了,学校在镇郊的山脚下,小溪把操场分为不规则的两半,一棵垂柳倚偎岸边。每场春雨后,山格外干净,校舍旁农户家里那袅袅的炊烟仿佛也变得多情。在清新的空气里,“竹外梨花三两枝”带着晶莹的小雨滴在凡尘中那么脱俗。那时的我不知道,这画面将永远刻在我的脑海里,无论生命的河流怎样流转都不会逝去。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当32平尺的那一幅画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褐色的枝干粗糙茁壮,嫩叶已经完全长大,几片边缘变黄的病叶隐藏期间,远看一簇簇白绿相间,细看一朵朵姿态万千。花得那么用力,仿佛要把短暂一生的力量都投入到这辉煌的一刻,那是生命的张力与厚重。记忆里,外婆家的那棵老梨树也有这样的枝桠,也有这样的花朵,也在生命的最后岁月里,把所有的养分都送去忘我的怒放。树可以被砍倒,也可以被记录。在宣纸上满含情意的画下第一笔,细腻、滞重又或是轻快的笔触中,述说了人对自然的理解。
我想,要把这幅画挂在守愙斋的墙上,在我背后夺目的绽放,滋养我心中的念想。
而你,就在这洁白的花丛中,醉笑清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