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出差,与兄弟公司不太熟的大毛哥合住一个标间。大毛哥四十多岁,儿子刚上大学。
两个不太熟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大毛哥看抗日神剧,老三就不好意思说换台看球赛。老三低头看手机,大毛哥又感觉他一个人独占了电视挺不好意思。
于是只有聊天,没话找话的聊,天南海北的聊,从十九大聊到共享单车,从孩子上学聊到每月房贷。
老三原本想趁晚上看会儿明天要到的资料,碍于面子,却只能故作认真的陪大毛哥聊天。老三随口应着大毛哥,思绪却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寝室。
那时候寝室八个人,老大打游戏不影响旁边老二看岛国爱情片,老四鼾声正浓,老五老六纠结隔壁宿舍的人斗地主,一派不求上进其乐融融的生活景象;又或者大家什么都不干,什么也不说,就坐着大眼瞪小眼地发呆,空气中除了弥漫一点臭袜子味,不会有一丝的尴尬气息。
《鹿鼎记》第二章标题是:最好交情见面初。老三一直觉得那就是形容他现在跟大毛哥的这种状态:初次见面,无话不谈,谈到大家都以为他跟大毛哥是生死之交。
出差结束,各自回去,老三与大毛哥才互留了微信,招呼着:有空一起喝酒啊。但彼此心知肚明,谁也不会主动跟对方联系的。
老三有点伤感,进了职场,渐渐成长的同时,也渐渐带上了面具,学会了没话找话强颜欢笑,学会了寒暄应酬逢场作戏,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好朋友却越来越少。
大学里那兄弟般好关系,再也不会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