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看完了《邮差总按两遍铃》,作者詹姆斯.M.凯恩。我翻开后看了几页就停不下来,也许是因为语言简练、字数不多,所以想一口气把它读完。当然了,读完之后我内心的感触是非常大的,它会让自己对生活对人性有一个思考,书中的情节也总使我反复去回味,该书不愧为一部经久不衰的经典文本。
这是部硬汉派侦探小说,不同于传统英式侦探小说。硬汉派作品的重要元素是谋杀和追寻凶手,但核心元素是弥漫在故事中的黑色气氛。形成这种气氛的,是刀刃般锋利的句式,是闪烁寒光的冷幽默,是狭窄而风格化的第一人称视角,更是那种特殊的,充满命运感的绝望。正是这种绝望(而不是智力和胆量),促使硬汉侦探们在破案时往往更注重行动,而不是推理。像是在街头迷失、等待和误打误撞。如果说他们比我们更强更冷酷更耐心,甚至更有智慧,那只是因为他们比我们更绝望。
但硬汉派作品似乎也在告诉我们,绝望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绝望也可以成为一种武器——用来对付这个残酷而又荒诞的世界。当我们合上一本美妙的硬汉派作品时,感受到的不是传统英式侦探小说那种解谜或伸张正义的快感,而是一种更富文学性的,淡淡的,动人的心碎。
《邮差总按两遍铃》很有名,因为它极其畅销,先后四次被拍成电影,是黑色电影里无法绕过的一个名字。更本质的原因在于,它拥有自己独特的声音,并用这个极其个人化的声音,在读者心中引起了普遍的共鸣。詹姆斯.M.凯恩这个名字被《邮差总按两遍铃》的光芒所掩盖。
关于《邮差总按两遍铃》这个传奇标题的来源,据说是凯恩从露丝案件的法庭告白中获得的灵感:露丝为了让她背着丈夫买下的保险单能秘密送到自己手里,吩咐邮差按两下铃作为信号。但其实来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标题不仅奇特,神秘,而且完美的契合了小说的内容和主题。
虽然小说中既没有邮差也没有门铃,但有许多“两次”:两次谋杀,两次车祸,两次审讯,两次死亡,甚至两次猫。请注意标题中的那个“总”字,那或许是最能表现命运感的一个副词,它和“两”这个量一起,暗示了命运的无法拒绝。这里的邮差,当然就是命运之神,而门铃则是被他按响的命运之音。
凯恩的“代数学”把读者带入小说情境中,怎么看,佛兰克和科拉都像掉进命运陷阱的普通人——就像你和我。科拉和佛兰克就是我们,我们就是科拉和佛兰克。他们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浓缩了我们所有的人生。那就是:真爱不堪一击,死神将战胜一切,而我们必须接受命运的摆布。死比爱更冷。这就是人生。一如科拉和佛兰克,他们不想那样做,但他们不得不那样做——我们也不想这样生活,但我们不得不这样生活。
更冷的是语调。绝望,无论是人生的绝望还是爱情的绝望,并不新鲜。新鲜的是对绝望所采取的独特姿态,这种姿态就是以毒攻毒。以绝望对抗绝望——以更深的绝望,比死更冷的绝望。
毕竟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死(虽然必有一死),而是为了爱(虽然死比爱更冷)。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会相信爱情。由于对爱的渴望,我们才能继续这样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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