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全网流行心疼外卖小哥,我一直没有表示,不同情,也不刻薄。
后来这种流行开始逐渐走向极端,我写了一篇《“暴雨时催外卖送单的,都TM活该饿死”?》,文下依然有没看懂、并破口大骂的人。
外卖小哥始终很无辜。人家只想好好送个外卖,却被一些道德绑架惯犯,扣上了“弱者婊”的帽子。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今年高考,一位安徽的盲人考生以高出一本线88分的成绩被东北师范大学录取了,还是这位考生一直梦寐以求的数学系。
看到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因为国家新政,14年推出了盲人专用考卷,现在盲人也可以参加普通高考了。
校方做出了非常人道的安排:让家长陪读。
学校租了一套两房一厅的出租屋(带空调和热水器),并付了房租。并且给该盲人新生配置了特教团队,保证他可以畅通无阻地跟上学习进度。
然而,记者采访这位新生的父亲时,父亲的表情却不是很满意。
他说,怎么没有护工、导盲犬和助残车呢?
(目前中国导盲犬的数量大概只有100多只,每只成本20万左右。)
学校表示确实无能为力,这位父亲挺不满地对记者说:我想到这里多少得有些安排,没想到说一点都不安排。
怎么说呢,觉得心里堵堵的,想想都替学校尴尬。
不帮他吧,好像又太薄情了;帮吧,又远远超出自己实力,非得赔上整个学校,还落不着什么好。
其实,这就是遇到典型的“弱者婊”了。
直到今天,想起丛飞,我还是会心头无名火起。
丛飞,在他37岁的短暂人生中,他资助了183名贫困儿童,累计捐款捐物共计300多万元,然而05年确诊胃癌时,他根本拿不出治病的钱。
家长打电话:”还不把钱送来,我们孩子的书还念不念啊?你这不是坑人吗?“
丛飞说自己得病了,没有钱了。
对方:”你得的什么病?“
丛飞:胃癌。
对方:“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治好病,挣钱啊?”
你说恶不恶心?
受捐的摇身一变就成了催债的大爷,好像丛飞不按月上供,在他眼里就是不诚信、没爱心。丛飞之前捐助过的款项,全都打了水漂了。
06年,丛飞病逝。临走前,他捐献了自己的眼角膜。家里只剩下空空荡荡的50平米,和他最喜欢的一套白色演出服。
几年后,有一位大学教授接受采访时,一不小心透露出自己曾接受过丛飞的资助。
记者想要追问时,他却满面尴尬,羞于启齿。
——并不是非要按着你的头,对着丛飞的坟墓说谢谢;
但是至少,能不能别把帮助过你的人,当做你光鲜人生中的丑陋伤疤?
还有九寨沟地震要求给灾区捐一个亿的吴京,天津爆炸被要求捐一个亿的马云.....
既然你有钱,怎么不捐给大家呢?
既然我穷,怎么不见你分钱给我呢?
朋友班里有个拿助学金上学的同学,平时最大的恶习就是借钱不还。
平时金额少,大家也都忍了——“没办法,他穷啊”——可是有一次这人一口气问大家借了几千块,同学们还以为他家里有什么急事,从自己生活费里挖出来给他了。
两天后,他得意洋洋地拿了一部IPhone回来。
朋友第一个站出来要求这个人还钱,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怒发朋友圈,得到了讨债党们的纷纷点赞。
这个人看了朋友圈,主动来找他。
朋友说,拿个“穷”字当令旗,别人同情他让着他,他还真当自己畅通无阻了。
于是他对这人说:“你不还钱,就等于是在跟我讨生活费了。那行,以后再找我要钱,记得先叫我爸爸。”
对方把他拉黑了。过两天,同学告诉他,这人到处跟别人说,朋友看不起穷人,欺负穷人,自己家里头又没多少家底,还打肿脸充胖子,要别人叫爸爸。
朋友跟我说,这种贱人他妈穷死算了。
你工作了一天,坐公交车回家,却被刚上车的老太太用雨伞尖戳醒,示意给她让座。
老太太:“我都60多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素质!”
看电影的时候,身后的小孩一直在尖叫和踢椅背。你提醒他注意素质,却被抱小孩的母亲踢了一脚椅背。
母亲:“小孩子嘛,看电影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
你在淘宝开店售卖自制的手工艺品,在微博宣传时来了条私信,张口就说要你送他5条手链。
“我是还没工作的学生,真的很喜欢你的作品,没有钱买,送我可以吗?我的地址是XXXXX,对了,可以包邮吗?”
最最恶心的一种,就是罪犯占据弱势地位。
徐玉玉案中的诈骗犯,把人骗死了,结果拉了很多媒体来曝光罪犯家里各种贫穷,各种可怜。
谁不可怜?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命丧一个诈骗电话,一对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她的父母能不伤心欲绝?
同样是第一次做人,大家都没什么经验,凭什么我就得让着你?
我恶心弱者婊,但我不支持无差别婊弱者。
社会向弱势群体倾斜更多资源,是对的。如果一个社会可以放肆排挤弱势群体,那么总有一天,它会用同样的逻辑,排挤各个层面上的弱势群体。
弱势群体:“我们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弱者婊:“你他妈凭什么不帮我?”
请你擦亮眼睛,区分出身边的弱者婊。
然后告诉他,你不欠他,这个世界也不欠他。
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