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舞城,樱纷纷时节。
茶端上,清香袅袅,是久未闻之味。
“飞石城,如今已是南狐的了。”左隐吁口气,字字道。
此番话似吸走了初昔生气,但见他紧抿着唇,木雕般怔视着平滑几面。
松菊斟上茶,低声似慰:“幸而仅是损了些兵马。如今,能同坐于此赏赏春光便好。”言罢,柔笑起来,与初昔相较,那眉目是颇经了些年岁,亦并非鲜明,却是如涓涓细水久过,越见温润沉着,自如水一般了,况他本不失为个清秀之人。
“那南狐夺走了城,占住了飞石那带,只怕以后难对付了。”初昔闷声道。
“依我看,今后只得主动与他结好了。”左隐正色。
正时,鸟瞅地啼鸣声,一人来报:“飞石城来信了。”
“这般迅速?莫不是南狐已经……”
未及寻思,初昔便忙开信,瞬时,黯然眸中,一丝异样清光掠过,随而猛扔下信,自呷口茶,道:“还是多日前,那瑾公主写来的,她本是想扣住我作人质,来要挟这边。”
道着“瑾公主”,他话音轻颤了回,似咽下某处汩汩情思。
暖风拂,一瓣粉白恰飘入青绿袖中。
飞石春雨后,茉莉一夜放。
又一斜阳红,银铃脆响,白衣少女风般穿过丛茉莉,飘摇至廊下。
城主南狐怔然,低喃唤道:“阿玉,是你吧。”随然,抬手几欲抚上她面颊,却迟疑住。
终究,昔人成鬼,是唯恐摸上片虚空了。
“阿玉,当年那事,不怪你。”
话若春风,空空然,回荡于偌大廊下。
昔日的少年质子叹般,又道:“那夜,你并不知,是我睡在了那房里啊。”
语落,白衣之影抬面,眸似雨中夜空。
夕影薄红,一泪忽落至板上。
随而,“溜”地,鬼影烟散。
自此,飞石城再无异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