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是我的两个朋友,女的叫胡曦,男的叫胡斌,他们曾经是一对情侣。
我认识胡曦的时候,她还没有变胖,脸上依旧平滑没有被痘痘肆虐的不忍直视,站在教室门前的走廊上干净清澈的如一汪清水,就这样让我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害怕她误会我这个陌生人的久久凝视,就匆匆把目光离开。没想到,就是这一个匆匆离开的目光造就了我两以后三年的甚至更久的牵扯。
胡曦的眼睛超好看,笑起来像一弯柔柔发着光的月牙,她的嘴也超级好看,既有型又肉嘟嘟的,用她的话说,这是经典的古典嘴唇,我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什么是古典嘴唇,边猛着点头说:“好看,真好看!真想亲一下。”不过,后面那一句被我吞到了肚子里。
所以,当因为前后桌,彼此熟悉后,胡曦眯着她那月牙似的眼给我说:“林絮,你知道吗?咱班里女生我就感觉你最好看,而且特有气质,就像,就像富家小姐,傲傲的,而且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发现你藐视了我一眼。”
我看看自己从地摊上买的廉价衣服廉价凉鞋,以及我那乱糟糟的头发,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气质可言。又照照镜子,那张脸也毫无特色。而且,我又何时用眼神藐视过她,我想多看她几眼还来不及呢!
不过,虽然名不符其实,但听到别人夸我,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所以,我故意夸大自己脸上的惊讶“哪有,哪有,你肯定看错了,我那时只是感觉这个女生好好看,就想多看你几眼,又怕你发现我一直盯着你看,所以猛地把头扭过去了。你真的误会了。”
我已经忘记了胡曦听到我解释后的表情,但她夸我的话我却很清楚地记到了现在。
我们就这样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已不流行说好朋友,也不适合说死党,有了个新词,叫闺蜜!所以我们就以闺蜜自称。
我们一起用她家的超大的液晶电视看小时代,边在床上看边用勺子挖着西瓜的心大口大口地吃。晚上,并排而趟,我轻轻的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梦寐以求的洋娃娃,我们谈论小时代,我说我是林萧,她说她是顾里。我抬头看看她在昏暗的灯光下不清楚的脸,又紧了紧胳膊,她也伸出胳膊抱着我,有点紧,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又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就这样听着街对面KTV传来的半夜里的嘶吼,睡着了。
我俩好的如胶似漆!
胡斌永远都是瘦瘦高高的,鞋子和衣服也是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人不仅聪明,在人人都想考清华北大的高中时代,他的好成绩也成了众多老师和同学的“青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五官还行,但是加上过早露出的胡须组合成了一张“历经沧桑”的脸。所以,他就与帅无缘了,最多成为女生中钦佩的学霸。高三的时候他爸爸给他买了一剃须刀,他就拿出来在闲的时候在脸上呼呼,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买的新手机。呼呼完之后,果然成为一位略带清秀的阳光大男孩。
胡斌在课下时与同学玩叫“斗鸡”的游戏,一不小心把头磕出了血,用白纱布包扎后十分突兀。作为同班同学,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的窘迫,就把自己闲置的帽子借给他,即使是女式的,但在下楼吃饭活上厕所的时候戴着总比那块突兀的白布好看。
我不知道的是胡斌什么时候买的帽子,更不知道因为一个帽子就促进了一对情侣。当胡斌把我的帽子还给我不久,他戴上他的新帽子不久,当他的头好了不久。在一个和胡曦一块去吃饭的路上,她既然在胡斌给她打完招呼之后变得很不自然,脸上红扑扑的,眼也弯的直不起来。
在我的多次“逼问”下,胡曦终于告诉我,原来胡斌的帽子是她买的,而胡斌却谁也没告诉。
“不对不对,你们两个又不熟,你送他帽子为什么?”
“还不是你,他带你的帽子也太寒碜了吧,所以我就送他帽子”
“你是不是喜欢他?”
胡曦使劲拍打我的后背,“嘘嘘······你不会小声点,我没有喜欢他,只是······怎么说呢,说不清楚。哎,你别跟别人乱说啊!”
“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在那个以学习为主的重点班里,任何关于关于感情之事的风吹草动都会成为燎原之火。单调的生活里,似乎只有谈恋爱可以成为我们挑战规矩,释放青春活力,张扬个性的土壤。
互相有好感的双方,还没有我这个事外人上心,我就是那大风,把小火苗吹成了大火。
二胡就这样在一起了!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是没有多大的作用的,如果他两互相不喜欢我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可是,小说里的那些轰轰烈烈似乎与二胡无缘。他们经历了父母发现后的坚持,经历了有其他男生插足的一次争吵,经历了高三后期精神紧张的特殊时期,甚至经历了慢慢地了解到对方的缺点······但他们很少牵手,甚至拥抱都没有,更别说接吻了。也或许是胡曦没跟我说过,毕竟她并不需要我这电灯泡,周末的约会我又怎可插足?
后来,胡曦说:“林絮,我最保证的是你和胡斌不会再一起。”
我笑笑,的确不会,我的确不喜欢胡斌。那时刚谈恋爱的她,说的每句话似乎都带有一股芬芳。
现在,胡斌和胡曦隔着大半个中国。胡斌的梦经常跑到上海去寻找胡曦,而胡曦的梦却被搁浅在长江南岸!
高考是一道分水岭,分开的不只是我和胡曦,二胡也被分开了。分开了就好久不会 联系。有时候梦中醒来,看到绿绿的壁纸就会想到和胡曦一起在雨中撑伞折花,一起逃课在河沿岸的那个公园闲逛,一起走过的夜路,一起做过的公交······那些都离我那么远,那么远,就好像从不存在一般。
前几天遇到胡斌,谈起是否还和胡曦联系?说没有,但只是关注而已,关注她的朋友圈,时不时地点个赞。那以后呢?不打算找女朋友了吗?不打算了,反正是搞科研的,单身一辈子也挺好。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胡斌沉默了一阵子,抬起头,“喜欢又能怎样?”
“你不打算找她谈谈,说你还喜欢她,反正她现在还是单身说不定还会和好呢。”
“她知道,但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完之后,胡斌就再也不说了。
是啊,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互相是怎么想的,却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些年见过胡曦,日子过得很滋润,只是即使再见,只是和普通的高中的同学没什么区别了。或许,那些共穿一件衣服的时光只是一个青春的梦吧,那些下课铃响了胡斌为胡曦讲习题的画面也是一个童话的梦,梦醒了,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胡斌,你不知道胡曦怎么想的,其实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其实你只是喜欢上了一个还是小小孩的小女孩,她没有开始成长。因为成长就是从被人爱开始学会去爱人,而爱的那个人你是不会在乎美丑的。所以,终有一天, 那个小孩会长大,但你等不到了。我也等不到了,因为我们的世界只有她,而她在她的花园里,我们不过是一棵树罢了!”发完这个消息我关上了手机。
二胡发出的声音往往是悲伤的,而二胡他们之间的故事确实悲而不伤的。
这就是我与二胡之间的故事,平淡的好像是一杯白开水,却承载了我一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