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还没有现在那么丰裕,网络、手机也都是有的,但是小镇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网络是个什么东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超时代”的阔人,手里总攥着一部小巧奇特的东西,见了的人都有些好奇,都瞪大了眼睛瞧。听说那就是传说中的手机,也就是家里安装的电话甲子,只不过人家的是可以随身携带的。
人们没有不称奇夸赞的。
虽然不认识网络,不过有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那就是银行是可以存钱取钱寄钱的。
只因表弟寄宿在学校里,路程不便,他的费用则需要定期打入他的银行卡里,但他父母又都不会,所以便叫我来帮忙。
傍晚,太阳已退热,当我来到银行大厅时,差10分就到5点了。
噢!还来得及。
我急忙就让隔着玻璃的工作人员帮我办理了。
那时的寄钱就是寄钱,不像现在那么的文艺,文盲都成了文化人,需要杂七杂八的手续,甚至对方的身份证明、卡密码、高矮还是胖瘦、是靓是丑;而那时只要给他一个号加money,就OK了。
所以不出5分钟,里面的人就帮我搞定了。
虽然太阳是退热了,但进大厅门时,我才晓得汗水已经顺着我的脸颊“嗒嗒”滴下。
如此,办完事,我便在大厅里逗留,说是大厅,其实就是半个卧室大小,从外往里看,里面就显得很大。
人们都说银行钱最多,我看不止,它的风水还好,既没有珍贵的空调,头顶的巨型电扇也不转,它也能让你凉的发冷。
正当我拭擦两腮的汗滴时,急急进来了一个小男孩,差点就与我撞了个满怀,他皮肤黝黑,满头大汗,喘着大气,不过反应却快。他不算大,但也不矮了,应该是附近初中的学生。
他避开了我,二气不喘就趴在柜台上,说:“我要寄钱。”
我一直看着他,他说完,就把一张纸交给了里面的人员,我不小心看得清楚,那张纸上写着一窜数字——那就是卡号。
受理的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事物,看着满头是汗的小男孩,不屑地接过那张纸,翻看了几遍,一股气说:“这是什么?”
临边的一个女人,隔着桌子,使劲伸长了腰,肚皮完全裸露,长手夺过他手里正看着的纸张,字还没进她眼,就说:“这是什么?这到底写的什么呀?”说完就把纸张丢回给了小男孩,又埋头苦干。
小男孩本来已经伸出了钱,见纸张被退回来,感到疑惑,收回手抓起纸张看了有1分钟之久,才缓缓转过身,轻轻走过我身旁,艰难地走出门口。
他那无助的表情,无力的身躯,缓缓出门的背影,我才发觉他是多么的小。
我想,肯定是他纸上的号是有错的,如果不是,那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了,因为钱总是没有错的。
当我再看不见他时,我才意识到准备5点了。
柜台里面唯一的两名工作人员都已相互整理好桌子上的东西,匆匆走动,有说有笑,那笑容比初开的桃花灿烂,比野菊艳丽,比桂花浓郁。似乎有一件特大的好事等待着他们,只待5时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