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北方的炎炎夏日里,我病了,腰受了风,一梦醒来竟是起不了身,疼痛难忍,稍微大点的喘气都是痛不欲生,没办法,强撑着身子去医院吧,却想起车子限号,连扶带爬的出了小区到了市四院,请在此上班的表哥陪我看病,大夫说:“没什么大事,骨头正常,肌肉估计是受风了,去电疗吧!”
正当我在治疗床上被电的浑身抽搐、欲仙欲死之时得到了一个对全家人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却无比难堪的消息:“相亲”!没错,我内心很抗拒,却不得不去,我已经三十一岁了,不上不下的尴尬年纪。在我双手撑腰(疼的),大义凛然赶赴刑场之前,介绍人(我大姐夫的表嫂)又再一次给予我莫大的鼓励“去吧去吧,你认识她,五年前你跟她相过亲,当时你没看上她,嫌太丑!”我热泪盈眶,有种调头回医院继续挨电的冲动!
终于出现了,当我在烈日中忍着腰痛站了一个半小时想抱着树自尽的时候她来了。带着她的母亲,她的奶奶风尘仆仆赶来了,我手搭额头一眺望,霍~只见此姑娘浓眉小眼,矮鼻梁,很白,比我高半头,胖两圈,轻轻松松完虐我。对于相亲八十余位的老手来说肯定不能怯场啊,挺起胸膛,扶扶我受风的腰就上去了:“你好”!姑娘看看我,就好像在看秋天的蚂蚱一般,没说话,半分钟后大姐夫的表嫂开了金口:“行了,别瞪了,跟看绿豆似的,你俩去一边聊聊吧,我就不去了。”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这个你真可以去,走吧走吧。” 终于在屁股挨了一脚后无奈的松开拽着她胳膊的手,与姑娘消失在马路边上的破捷达后面……
“您贵姓?”
“五年前你问过,忘了?”
“………这个 小的记性不好,敢请教?”
“王芳”
“哦幸会幸会,哈…哈哈…哈…”
“行了,别说其他的了,我现在在XX国际商场上班呢(真实地名保密,见谅),30岁,生日比你小20天,你喜欢水草造景,养鱼,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五年前你说过!”
“是嘛,你记性真好!”得,这仇恨够深的
“我现在做司机,给我老板开车”
“不错,清闲事少的,光坐着吧?”
“是呀,平常就办公室里坐着玩玩手机什么的,有事的时候很少,这不腰疼呢吗,也算职业病了。”
“我说你光两手扶后腰跟孕妇似的呢,原来伤着腰了”
我怎么那么想打架呢,奇怪
“走吧,咱回去吧,我奶奶她们还等着呢”
我俩回去一看,呦,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搞了几个凳子坐了一圈聊天哪,还挺圆,不知道的以为打麻将呢!
“几位,谁赢钱了?”不用问,这废话是我说的
“什么赢钱了,臭小子,好好说话,留电话了吗!”
“留了”
母亲大人发话:“开车去,把人家送回家去”
“限号”
我大姐以160迈的时速飞奔过来,一把将车钥匙呼我脸上:“开我的!”
好不容易送到地方,下车后临关车门时姑娘回头告诉我:“回去了加我微信啊” 刚刚要起步的车终于憋灭了,对于我这职业司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回到家,母亲大人问我:“怎么样,还可以吗?处处吧”
“不太喜欢”
“为什么,我看着挺好的”
“太胖了”
“我看你是还在想着韩宁呢吧,虽然你俩处了三年,可到现在分了也一年半了,人家都嫁人了,你怎么还想不开!”
泡壶茶,点支烟,“没有,不想她,她说等三年后跟我结婚,我等了,她却跟别人结了,我没对不起她,这种人我为什么还要想她!”
“那就这个吧,白白胖胖的多好”
“不可能,我娶的是媳妇,不是大萝卜,你想让你儿子以后天天躺医院吗”
“那算啦,可惜了,唉”
我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喝茶,盯着墙上那副家和万事兴的钻石画看着,这是我用了半年时间,一个一个粘了八十万个钻才成功的,希望它能带给我家和万事兴的运气,如今看来,又是白忙活
这几年,看着身边的朋友们结婚,离婚,生孩子,干架,连发誓要出家的都娶媳妇了,却发现跟他们已经疏远了好多好多,聚会上千篇一律的家长里短、婆媳之战,十几年的兄弟们一年得聚一回,却被告知老婆让十五分钟之内回家,更甚之将电话打到我这“你告诉他,再不回来我跟他离婚” ! 这让我甚是恼火,这就是婚姻吗?为什么有种窒息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恐婚”吧
周围大家还在继续帮我物色异性,伟大的嫂子大人又推荐了一位据说是美女级的神配,北漂一族,在北京一家超市上班,让我很是诧异,做位导购至于去北京嘛,我告诉嫂子“这不好使啊,活人都见不到怎么相亲,虽说北京离咱不远,可要想跟她吃顿饭我得来回蹲一宿火车啊” “哪那么多废话,先聊着” 好吧,聊着,姑娘挺和气,三句话让本人恭恭敬敬的将基本资料与5.5寸免冠照片奉上,姑娘犹豫片刻
“长得一般”
“……”
“你家是在市区吗?”
“是啊”
“那你怎么还没找对象”
“这跟是不是市区的有关系吗”
“你个头不算高啊,我喜欢个头高的,怎么办”
“这个数据修改不了了,属于残次,没办法”
“姑娘,感谢你的委婉,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咱们可以做个朋友,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毕竟我也是相亲战役里杀出来的老兵油子了,心理素质还是极好的”
好吧,不知是天气过于闷热,还是耐心缩水了,嫂子大人的一片心意被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谈崩了,到最后居然不晓得姑娘芳容是怎样,看来,相亲之路还需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