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
云打开门,一阵强劲的风突然从左边扑过来,像无影鬼一样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吓她一大跳。
从公司徒步回来,消耗了她一小时三十分钟。在这一小时三十分钟里,她没有感觉到风的存在。至于到底有没有,她也不确定。因为一路上,她都处于飘然不知何去处的状态。倒是这一阵风的惊吓,澄清了她思绪混沌的大脑。她站在原地,伸头瞪眼地探究风的来向。
“怪不得这么大的风!”
她似有所悟的一句嘟哝,也包含着对自己的责备。
早起换好房间里的浊气,她忘了关窗。这种忘事的本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见长了。特别是这几天。上午,她不经意的一抬头,天空中飘过的那片云,便带走了她跟同事讲的下半句话。同事追问下半句话时替她招魂:
“魂魄归来丂,附云身!”
“如果早上出门前没有忘记关窗,就不会受这场心惊肉跳的惊吓了。”
云在怪罪窗未关时,没有让敞开的房门分担一点过失。于她而言,家里的房门就应该是敞开着的。那种一览无余的通透,让她有安全感。如果门被关上了,门后面一切皆有可能的悬疑,会让她心神不宁,甚至还会让她感到恐惧。当然,这种无中生有的危机意识只存在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如果家里有人,哪怕是有条狗,这种危机意识就会自动解除了。
- 02 -
“我不信鬼神,却被鬼神困扰!”
昨夜失眠后,云给出门已有几天的旭发了这条短信。
旭当然是不会回。‘出门在外,身不由已’已经在云的大脑形成了一种反射式编程。只要旭出差了,它就会蹦出来,让她接受旭的杳无音信。
云跟旭计较过。旭极其厌烦地说他受够了她的这种无理取闹,云就含泪带笑地说: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载落花!这样也好,落得一身轻松。”
云终究做不到言行一致。她只能把那一份想而不得的惆怅揣在心里。当她把这条短信转发给了闺密春时,春立马打电话过来:
“怎么,又一个人在家啦?你们家房客呢?”
春的问话里伴随着急剧的喘息。
云脸红心跳地丢了一句:“你可真行!”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春的放荡是肆无忌惮的。每次跟云聊天的主题,全都是她行走天下的艳遇。云想过跟春绝交。但春的热情、春的勇敢、春的担当和春的现实又吸引着她。她曾经试图说服春,让她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
“必竟是有家室的人,年龄也不小了。”
春不以为然地反诘她: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我都是奔四张的人了,还有几年随性折花的时间?活在当下是正经。再说,现在的男男女女,特别是在外面跑事的,有哪一个是吃素的?就说你们家旭吧,一出差就跟你玩失踪,什么意思?你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