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多,我就到了镇上医院。我家离医院就几百米,走个几分钟就到。连续几天下雨,今日太阳终于排上了白日班,我摸了摸我的太阳伞,有点微微热。
今天赶个早,是为了做个血常规和血生化,还有最后一次狂犬疫苗注射,不然我一定是下午四点才到医院。有点浅浅的缘分,遇到的是第一次给我打血清的年轻小医生。瘦小和好听温柔的声音,有耐心,却没有情绪,椅子上挂着他的双肩包。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他背着双肩包来医院上班的情形,这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我仔细看了他的手,手背上的骨头并没有太突出,虽然瘦,但没有到特别瘦的状态。
五次疫苗,我遇到的更多的是另一个年轻医生,很壮实,他旁边总有一本考试用的医学类书籍,上面花花绿绿,画满知识点。不过,他给我的感觉是不太好惹的,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儿,我怕我多问一句,他会不耐烦,皱起他的眉头。所以,每次我都只说一句:“医生,我来打疫苗。”再加一句谢谢医生。他让我按指纹的时候,莫名像电视里审完犯人让签字画押的场景。
状态,对于医生来说很重要。无情绪波动,对医生来说,是必要的修炼课程。不过分关注病人,公事公办,既是医生的自我保护,也不会影响到病人。不过,语气轻柔,对病人会起到安抚作用,潜在的会减少冲突。毕竟,顾二郎那种高手,都曾折在一个柔弱而不能自理的外室手中。你对人温温柔柔,情绪再激动的人都会被感染得卸了脾气。要不然怎么说情绪稳定都成了当代年轻人找对象的热门标准之一呢?
早上抽血化液的人很多,我纠结是先打针还是先抽血。想了一下,还是去了二楼问了那位和气的小医生。小医生思考了一下,说你没吃早饭吧?人不多的话,就先抽血吧!他的思路和我的思路是一致的,所以尽管化验科排着长队,我还是决定先抽血。我的前面有十个人,有人讨论着对抽血的恐惧,他们都是来体检的。在我前面是一位中年女性,不过是为老人排队的,大概是她的父亲。所有人都选择左手臂抽血,只有我是右手,因为左手臂要留着打疫苗。一开始我没回忆起来上一次是哪个手臂,后来一想,五次,肯定和第一次是一样的。以我的思路,右手可能会影响我吃饭,所以我大概率第一次选的是左手臂。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左右手各来一次,公平公正!
老人的年纪挺大,血液颜色暗红,从透明管子里看起来有些浓,手指一直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有帕金森。今日抽血的是位年轻男医生,不胖不瘦,有力量感。他告诉我下午两点取报告,然后稳准狠地将针头斜插入我的手臂。技术很赞,不疼!就我一直被抽血的经验来看,针头横插比竖插要好很多。竖插挺疼的,也容易青。就是针头与手臂的角度大概在三十度左右的时候是不太会引起疼痛的。
后来坐在椅子上翻书的时候,我看到一位妈妈强行按着自己的女儿抽血,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哭声响彻医院走廊,都有人捂住了耳朵。母亲有些责怪女儿哭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哭声是被强迫抽血的难受,是被扎针的疼痛,也是对未知的害怕吧!我在想,如果我是孩子的妈妈,我该如何做?抱紧我的孩子,轻拍她的背,告诉她,妈妈在这里。也有一岁多的小孩子抽血,特别安静,不知道是不是懵懂无知。小孩子对痛觉敏感不?
血生化的报告下午两点才出来。现在的血生化化验的部分分开了。我以前就觉得血生化包含的东西太多,但是真分开了,医生让我选择做什么,我反而有些不习惯,想了想,选了肝功能和电解质两项。
打好疫苗,需要有半小时观察期。打疫苗和抽血不同,针头要往上翘。之前,疫苗打完几天内,相关肌肉用力时会因为牵扯而疼痛。每次疼痛,我都会暗骂自己一句:要你手欠,调戏陌生猫!
期间,老爹打电话问我血常规的结果,我说医生说下午才出来。他疑惑我为什么时隔几年之后,突然要求做血常规,他和老娘大概是有一点不安。
抽血的伤口我稍稍按了一会,然后就去打针了。尴尬的是,在打针的时候,我发现手臂上的伤口有一点点血,我只能问护士小姐姐要了根棉签。她看我左手按着右手,没办法手叉腰打针,就告诉我,将手臂弯曲起来就好了!我想想也是。最后,左手臂一个小点点,右手上一个大点点。我看着右手手臂的点点,血小板应该挺正常的!
翻了几页带过来的书,心很静,能够看得进去。不过我还是掏出手机写了点文字。大多数时候,只有突然想写并写下,我才能形成文字。稍微懒一点,就什么也没有。有一只花腿小蚊子把我当成今日份的早午餐,趴在我右手手腕上方,估计只来得及将麻痹类物质注射到我的体内就被我拍跑了。手上握着手机,失了准头。估计我只伤了它的大腿,只在手臂上留下一点黑色痕迹。不多久,手臂上便出现一个直径大概有一厘米的长葫芦状大包,还有一圈红晕,有点痒。
九点半,准备回去时,路过抽血处,我去看了看血常规报告是否出来。单子都放在外面,我习惯性每个都粗粗看一遍,年龄和箭头,如果白细胞偏高我会瞧一下单子的左上方是不是有病理诊断。我看到65岁血常规没有箭头的,看到肩周炎疼痛白细胞升高的,我还看到糖化血红蛋白的三四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其他人都偏高。看来,糖尿病的潜在受众还不少呢!还有一个人血小板有箭头,再细看,就低一点点。我的单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说明报告出来有一会儿时间了。报告挺好,无箭头。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可以在不同场合切换角色。比如在医院,我就自动切换成温柔无害小白花状态,这个并不是我主动切换的,而是自发发生。我看起来就是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说话轻柔而有礼貌。看着我,应该没人会想到,我可以抱放饮水机的水桶爬三层半,能剖鱼,也能将一只鸡按照骨骼走向切块,不过我不杀活鱼活鸡。都说千人千面,我看一人几面也是有可能的,不算是戴着面具,而是其中一个人格在特定场景被唤醒成为手握剧本的那一个。
重开简书,是有原因的。前几天,我将自己的微信昵称换回了落雪听禅,一直觉得这个画面很诗意,也是我追求的心境状态。这些年,也会在微信朋友圈发布长篇大论,感觉有些影响朋友刷圈时的观感,好在,真的有朋友会读我或奇怪或大逆不道的文字。一位中年清新大叔几天前问我,你在哪里写文字,你的文字很有思考,我挺喜欢看。我其实很久没在网上写文字了。一位姐姐说,我年纪小,经历少,所以容易执着。这几年,我确实安于享乐了,不愿意走出去,浪费自己的洞察力和思考力。我的文字是由我的感悟组成,不去经历,便没有思路,所以常常是只有一两句话就没有下文了。而今天,我坐在医院的凳子上,人来人往,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着他们的神情,我忽然觉得自己来了很多灵感和思考。
我是一个需要不断经历不断观察不断学习才能形成思维体系的人。永远做这个世界的观察者,这是我最舒服的状态。简书,就是简单书写,随意书写。
希望在这里,能够收获志同道合的好友。
你,是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