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闷地望着窗外的雨。
雨像溃败的军团一般零散地往后撤。
树叶被雨折腾地不由得发出呻吟,让我想到垂死的老人,因不舍告别这个世界,临死之前的低声痛哭。
是的,就是这样郁闷的雨天——让人不由得感到绝望。
这让我想到日本精神,崇尚樱花飘落时的绝美。
日本文化里,把樱花的陨落和武士为忠义而刨腹自尽相提并论。
只不过我眼前飘落的不是日本樱花,不是武士鲜血,而是普普通通的雨。
全世界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的雨。
我自小就很喜欢雨,无论是看雨还是听雨,都让我感到舒服,类似于沉浸在死亡里的舒服。
甚至一度想过,如果能死在阴雨连绵的马路中间,那是多么棒的体验。
但是我没有勇气去死。
没有勇气。
“有人吗?”门外的一声叫喊和随之而来的敲门声,将我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麻烦。”我嘀咕了一下。
随后慢慢地思索敲门的是谁,这音色给我一种熟悉,但是又想不起那人的感觉。
随他吧。
于是便一口气喝完马克杯里的咖啡,站起来下楼开门。
敲门声还在继续,又喊了一声。是个女人。
来了。
打开不锈钢防盗门,只见穿着黄衣服,戴着头盔的外卖员。
原来是外卖到了。榴莲味的披萨。
我接过来后,送外卖的女人隔着塑料头盔的防雨屏,用异常热情的态度说了一声谢谢。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了。
呵。
关门时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回复她的谢谢。
尽管穿着难看的外卖服和戴着蹩脚的头盔,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她并非跟路人一般有着极为平庸的样貌。
也就是说,她样貌不凡。
但怎么不凡法,却无法用文字描述。
也许,这就是不凡吧?
呵,管她怎么不凡,反正都与我无关。
从外卖员的思考里回到手头的披萨中。
榴莲披萨。
也许是因为送餐时间太久,已经没有披萨刚出炉时的那种热乎气。
但也无伤大雅,反正是随便应付的一顿晚餐。
从冰箱中拿出冰冻可乐.
开盖时“嘶......”的一声让我感到快乐,然后喝下一大口。
“嗝......”
图囵地把披萨和可乐喝完。
吃完后雨已经停了,蝉也发出了叫声。
蝉?
11月中旬的广东还有蝉?
冷空气南下造成的锋后雨也会有蝉?
打开手机一看,现时温度13度左右。
蝉还能存活?
莫名其妙。
搞不懂。
不过也罢了,随它吧,蝉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反正蝉的叫声,不至于使我心情浮躁不至于使我睡不着觉什么的。
随它吧。
不过它无法让我继续思考死,这也是真的。
但我对死也不抱有太大的执着,思不思考,也无所谓。
这么一想,心情便舒服了许多。
洗个澡吧,洗完澡再看看小说,沉浸在小说里的世界里沉沉睡去,也不失为一种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