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和离开,除了亲朋,谁会在意呢?
但这座城市是座温暖的城市,不管何时抵达,总有好酒相待,不管何时告别,总有温言相送。昨夜的晚餐,尽管几乎没有通知朋友们,却仍有十来个友人闻知消息赶来喝一杯酒。玄奘头盖骨的传奇下落,百年前日本僧人水野梅晓与中国友人互往的书信,是席间的焦点话题,远道而来的韩爷带给大家好多惊喜和震撼。
下了一点小雨,空气却仍炎热。去省城机城需乘车四小时,清晨出发才赶得及中午的航班,来不及吃早饭,路边小店买了矿泉水和几个桔子,上了约好的面包车,才发现已有陌生的拼伴怒目而视,嘴里还骂骂咧咧,细听之下是时间太紧,担心不能准点到达目的地,却与我何干!
面包车司机是个小伙子,脾气不小,车开得却好,快且平稳,比预算的时间早一小时到达机场,正好可以消消停停地吃一顿中饭,和同行的韩爷聊一会儿天,再心定神扬地过安检。最近几月,各地航班习惯性晚点,今天却是难得的准时,上机下机再直奔江南第一寺,都非常顺利。
这座城市刚下过一场雨,寺院里高大的树木绿意厚重,让人心生庄严。
住持法师是位四十多岁的学者,知识面之广、记忆力之好,令人肃然起敬。韩爷的学生孙博士从北京赶来,共商玄奘顶骨回归之盛事。韩爷捧出四十七封书函,赠与寺院,住持法师自然高兴。此批书函,为百年前中日两国友人交往之信件,不仅因年代久远、通信双方皆举足轻重的名人志士而珍贵,更重要的是,信件内容对那个年代的一些重大事情进行了记载。
夜深告别众僧,手捧住持法师赠送的《雪浪集》回酒店。坐在灯下,翻开诗集,有墨香扑面,有诗意盎然,红尘诸事,退至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