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正在收银的我,接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下班后,我也没在意,可是,当我选择删除那条短信时,家里的电脑却自己亮了屏。我摄手摄脚地走过去,想去看看怎么回事。手刚放上电脑显示屏,就触了电一般,浑身一麻,不醒人事。
等我从地砖上醒过来时,己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因为是住在一楼,又是冬天,我以为自己是冷醒的。可后来,我却发现,是我的感觉器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我的听觉,可以延伸到另一个城市的地下山矿。我的视觉,可以伸展到几千米的夜空外。我的触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房间里每一处,极细微的温差。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会本能地产生敬畏的心理。当我发现自己的改变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照镜子。不过,还好,我还是我。
可是,接下来的生活,却令我,极其的痛苦。感觉器超越常人的敏锐,使我即使是再微弱的日光,再柔软的衣料,再美味的食物,都难以接受,尽管它们似乎都没有对我造成什么明显的物理伤害。
这种痛苦只持续了几天,因为,我发现了,更让我痛苦的事情。那就是,我不是我了。镜子里的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面貌还是声音,都是那么的让人陌生。仿佛,我只是一个不小心闯进这幅美丽的躯壳里的丑陋灵魂。我很无助,房间似乎被完全封死了,门和窗都推不开,水和电也都像是被人故意掐停了一样。所有的信号都被屏蔽,包括我的声音。而我敏锐的听觉则告诉我,我的男友正在通知我的邻居和同事,以及家人,去参加我的葬礼。饮水机里的水,冰箱里的备用罐头,也在这几天里吃得一点也不剩了。我很绝望。腹腔里被放大的饥饿感,使我一次又一次,从饥饿中清酲,从饥饿中昏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丧失了饥饿感。切确地说,我可以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感知力。由于一系列奇异现象的发生,我己经对此变得有些麻木。我不想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想出去,逃离如牢笼般困缚着我的出租房,不然我宁可去死,也不要这样,像一个怪物一样活着。
几经思考,我选择了一个自己觉得最蠢的死法-撞门。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然,从门里,实体,直接穿到了门外。穿门的一瞬间,我的感觉很奇异。身体幻化成无数小分子,从门的一端,穿到另一端,然后,重组成实体。不过,更意外的是,门的另一端,连接的,并非是我所熟悉的楼道,而是,如血液般稠腻的绿色液体。我悬浮中这片绿色汪洋中,双腿在意念的操控下,化成一条缀着五彩鳞片的鱼尾。
我游啊游,游到了〝海底〞。放眼望去,海底生长着一圈又一圈血红色的珊瑚,除了中心处的位置。那里,是一个很小的石屋,没有窗,只有一扇石门。我好奇地游近,习惯性伸手去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