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黄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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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君仲,今隐其名,因闻好友多次遇难,心感焦急,不知他在何地。心神不宁之际,收一信函,信函大意:君为我少时好友,今吾受贪欲所败,留下此信,有一日记与些许物品,望好友来此地址取之,算是纪念。持友日记简略一阅,语颇杂乱无章,多少荒唐之言,未有年月,观墨色字体每篇皆有不同,知非一时所书。书名则是本人阅后所提也。
《疯人日记》
(一)
今天早上,很好阳光。
我见他已有二十多年了,今天见了,倒也如往日一般。我才知道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全是循环往复。凡事得十分小心,谁知道阳光下还有多少照不亮的黑暗。
我也怕得有理。
(二)
这天我早起,天气不错,心情也分外爽快,虽有些昏暗但天边稍有些太阳给了点光亮,我穿上鞋走到大门口。到门口路边有阵阵暖风吹过,稍感温暖,远处是看不清的。
我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来回几次罢。正当准备转身回家却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她在盯着我呢!那双眸子盯得我发冷,从我天灵盖直冷到脚后跟。
距离不远,在明暗不清的天色下,我看见的是一个七八十岁苍白头发,看不清脸的老太婆,坐在门口放着的小竹凳子上。也不知道我和她有什么仇,竟这样看着我,我虽害怕但也没耐得住好奇,便锁定目光仔细看了一下。穿得很厚实,驼着背,整个身体似蜷曲成一团。唯有那双眸子不管是从远看还是细看都是那么的冰冷。
身体的温度快速下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好!这是吸我阳气呢!吓得我快步往家门里跑。小时候吸人阳气喝人精血的老妖婆故事也听过不少,结局我总是吓得晚上不敢睡觉,死撑着眼皮,就怕有点风吹草动。
(三)
今天晚上横竖睡不着,凡事得思考,才会明白。
他们......有看人摔倒无视讨论
的,有给人逼得自杀拼命的,有给人造谣谩骂的,有为权财给人背后捅刀的。这些人都同那老太婆的眼神,一样凶,一样冷。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恐怕是似与豺狼一般在瞄准猎物吧,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我这少许的血肉就成开胃菜了。幸哉,幸哉。
或许不止她一个会吸血吃肉的吧。外边的人那么多,老人孩子、学生老师、医生律师、男人女人,哪个不吸血?他们笑容后面都是青面獠牙,嘴里全是血,笑中全是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露着,口外长涎挂着,那就是吸血吃肉的工具。
凡事得思考,才会明白。从古至今都有吸血的,也记得几个,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我点开浏览器查找,这有某年某月,排排正正的每篇全是写着“忠孝礼义”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看到半夜,才从字里行间中看出字来,满篇都写着两个字是“吸血”!
这写着那么多字,我见过那么多人。我想得清楚,他们一个个都对我笑,这岂不就是用来麻痹我的蒙汗药?
我也是人,难道我不会被吸干了血?
(四)
晚上,我在屋里闷着。听见表哥的声音,我好奇地下楼去,招呼了一声,目光便转到桌上的一盆打包的食物,和一瓶酒。
我大哥,我,表哥,三个人围在木方桌子坐下。我首先着急把那散着香味的盒子打开,里面有肉有菜,还有一块块的暗红色的猪血。
我说:“你们吃吧,我不饿,我回房间了”。表哥:“先吃点再去吧”。大哥:“别管他,也不晓得这两天发什么疯,整天闷在房间”。我万幸逃过了这一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劫。
桌上的血肉也不知是猪的还是人的,跟那些人嘴里的一般模样,横竖我不敢吃。
没过一会门外有人敲门,我心一颤,该不会是他们吃不够现在来吃我了吧!我颤巍着手把门开了一道缝往外瞧,表哥带着笑说:“我今天带了好酒来喝点吧,保证让你爽快”。我连忙拒绝:“我不舒服不喝酒,你们喝吧”。没等回答我便着急关了门,表哥依旧再劝,我不回答,一句又一句的引诱,我大吼一声:“老子不喝!”。我平时虽脾气好,但发起火来也爆炸得很。他也没好再劝:“不喝算了,好了不起吗”。
(五)
我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只不过我想得清楚了,他要是真心请我喝我也是不敢的。
酒的老祖宗是杜康,传说杜康酿酒时,遇一仙人,仙人道:“要想酒香需得在酉时取三滴血,一滴文人的血、一滴武士的血、一滴疯子的血,方可去除杂味,才使酒变得更香醇。杜康想到在酉时去了三滴血而酿酒,便用三点水加酉字,最后成了酒。
古时还有歃血为盟的,喝结义兄弟血的,人血馒头治痨病的。要是他喝得兴起,效仿古人,我这几两血可不够他喝的。别人的血用之以诡计也可取来,何况是自家兄弟的血,许以语言迷惑那更是随时取之。
(六)
早上太阳挂起。我心里还未平复,小心出门,打算去寺庙烧柱香求个平安。
一条不大的水泥路通往城里。路上有几个人各自走路,我低头走路,不敢直视。
到大路,不远有一片楼房。走近看有四个招牌,一个是妇幼保健院,一个是养老院,一个是医院,一个是......殡......仪馆?其它几个院在这倒还是很合情理的,可是这殡仪馆不在偏僻的地方,为什么在这里跟别的几个院挨在一起啊?
路上有数不清的人各自走路,我慢慢走路,慢慢思考。
突然脑袋里闪出几个字来“生老病死”。我自顾念着:“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生老......病死”。脑袋一想,为什么这座楼的排序跟生老病死的排序一模一样啊,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故意为之。
好个生老病死,这下全安排在一起了,收钱也方便了,从生到死也不过是走出了一道门,又进了一道门吧。他妈的还没生就先计划到死的账本了!合理的也就罢了,要是遇到像他们哥俩的那不得被吸干了血,吃尽了肉啊。
去他妈的!反正别吸我就行。
咚——咚——咚——。虽然有高墙隔着,但庙里的钟声还是很震耳,庙里的香火味也很浓。路上的香客各自走路。
进门买香买票是首要的。
这是本地香火最旺的寺庙了,大门也很大气庄严,看着这么大的门面,很少烧香拜佛的我也生了些敬畏心。买了香烛和票准备进庙参拜,却被一个门口的大妈拦了下来,大妈:“你这香烛不能带进去,要烧香这有专门的香,50元一把”。我不予理睬径直向里走,她又把我拦下:“你这个人咋不听招呼呢?你的不能带!只能烧我们的香”。
被两次拦下我也气愤,看了看周围人看我的眼神。他们有的冷漠,有的疑惑,有的鄙夷,有的怒目。我到底哪错了,他们竟用这些目光看着我,在这些眼神的压迫中我妥协了,扔下外面买的香烛转头逃跑着。
对寺庙的敬畏没了,剩下的只有愤怒,鄙视,害怕。
我的血为何去哪里都有人想吸一口。
吸血的是卖香的!
我俩哥也吸血!
我被人吸,可仍然是吸血的人的兄弟!
人吸人!
人吃人!
(七)
睁开眼全是黑漆漆的,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想起了那些眼神,豺狼似的凶恶,狐狸似的狡猾,老鼠似的怯懦。黑夜白天都一样。
(八)
我晓得他们的手段,直接恐吓,是不肯的,而且也害怕反抗的声势。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洒下大网,诱我就范。试看那些高挂什么徽什么旗的办公楼里的人,就清楚八九分道理了。最好是自己能懂中国古话,识时务为什么的,这样他们就没有罪名了,全自愿的,自然也就和谐团结了。否则反抗的威力是很大的,他们是承受不了的!
他们时常吃些田里捞的螺蛳!我记得网上说过,螺丝里是有“寄生虫”的,会吸血会感染内脏。每次他们津津有味的吃,还叫我一起吃,我便反胃,远远的走开。他们胆大是因为,太渴,太饿。
我骂吃螺蛳的人,先从他们哥俩开始骂,劝戒别人不要吃螺蛳,先从身边人开始下手。
(九)
有了一次就想第二次,这种欲望通常是难以克制的。
一不注意便中了他们陷阱,吃下了寄生虫,虫子饿了我也就饿了。
中午又是表哥来了,带着酒和不知道什么的,黑乎乎的一袋。我照旧提防着他,看我的神情不好,也没说什么就招呼我大哥,一起去了厨房。不晓得你又带什么臭烂东西了,留下这句话我便上楼了。
渐渐一股子香味儿飘进我的鼻子,仔细闻了闻,还真香啊,给会他总算有些好东西了。我快步地下了楼,刚好大哥也在叫我吃饭,卓上一瓶酒,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我着急问道:“这碗里是啥?”,表哥抢话道:“这是切碎的鹅肉啊,没吃过吧?”。这我倒是真没吃过,平常吃的都是炖大鹅哪里晓得还有这种吃法。
三个人围坐一起,表哥照旧倒酒,一边倒一边看了看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客气的道:“我才不喝这臭东西,拿开!拿开!”。表哥冷冷一笑,我一镇,这笑脸可不就是和那些人的一般模样吗。
吃了一坨又一坨,我的嘴似乎没停过,味蕾已经打开,想停也是停不下的。
过后我知道,我中了他们的陷阱!那是螺蛳肉!
我身体里已经种下了寄生虫!我也学会了吸血吃肉了!
寄生虫已经在了,要取出来,除非割皮挖肉。
(十)
我已在吸血吃肉的人潮中了,无法回头。以前的我在悲愤着,呐喊着,绝望着......啊......啊......!
我变得麻木,冷漠,恶毒,阴险。我愿做十恶不赦的刑徒,死在臭水沟里,给真的人一种“招牌”。
我在丑恶里揭露丑恶。
(十一)
没有吸过血的孩子,或许还有!
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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