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寒冷的冬天,每到夜晚,围着电磁炉吃着火锅,咪上两口热腾滕的小酒。闭上眼不由想到了火炉,勾忆起那已经不存在了的炉火。 那是新兵下连不久,我们便接到了看守弹药库的任务。想象中那戒备森严的岗楼,还要时刻提防破坏分子搞破坏。能执行这项任务,那个心情甭提有多紧张,多兴奋。没隔几天,我们便离开营房,来到了地处荒芜的一个小山沟,那便就是弹药库的所在地。 记忆里,西北的冬天漫长而寒冷。由于弹药库地处偏辟,供应不上暖气,漫长的冬日里,唯一的保障便是"白加黑"。白是白菜,冬天的主菜,拉上一架子车,足够吃好些时日。清炒、醋溜、包饺子丶包包子、炖粉条,千变万化,不变的白菜依旧是白菜。黑便是堆在营房后面小山似的煤。我也常常因为宿舍里那只火炉,那只退役的警犬,而使我想起那段时光。
在宿舍的正中间安放着火炉,烟囱先向旁边弯曲一点,再直直透过房顶,探出屋外。在屋外的一段烟囱要安个罩子,防雪防尘。在屋里的那段要逐节密封好,否则一觉醒来,全班都见马克思了。所以伺候好炉火,便是我们一项人人必会的硬任务。首先是拣煤,拿上一把锤子,来到"煤山",看中一大块,抡上一锤子,大煤块应声而裂。这时要挑那种乌黑发亮的那种,含煤多,煤灰少,用来引火很快。还有种份量沉的,燃烧时间久,但煤灰多。引火煤烧尽,将它捅碎,上面加上新煤,煤灰随重力落到炉底,用煤铲掏走。接着便是最考验技术的活儿,临睡前的封炉子。留多大进气口是个手艺,留大了,煤很快会烧完;留小了,不热。查看炉火,封炉子是我们每个人晚上换岗前必须要完成的。每当没哨的寒夜,睡梦中隐约听到换岗的战友,轻轻的脚步声,铁钩子拉开炉盖儿声、合上炉盖儿声、唤醒换哨战友声。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难忘。有哨的寒夜,从刺冷的屋外进来,脱掉厚重的军大衣,拉开炉盖,添上几铲新煤。面对熊熊的炉火,张开双臂,就像拥抱一个美丽的女神。接着一个向后转,挺直腰板,让"女神"再次温暖后背、后腿和勾子。
炉火除了烧水还能烤食物,洋芋蛋、白薯、馒头片。站岗回来,饿了,炉盖上放上个土豆,炉壁里贴上片馍,沾上辣子,美味十足。周末节假,改善伙食,整口大锅,白菜、豆腐、牛羊肉一古脑儿往里整,大伙围坐在火炉四周,吃着美味,哼着小曲,炉火映红了一张张笑脸,感觉犹如窗外的雪花,飘来飘去。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读着这首诗,不由想起了那心中不灭的炉火,想起了那比炉火还炽热的战友之情。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战友,我的青春,我那逝去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