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凤九舒舒服服的睁开眼睛,天地早就换了个颜色。她虽一向冷静自持,但是看见眼前的景象还是忍不住有些怔忪。这四海八荒,居然还有这等寒凉荒芜之地。即便是灼热的微风拂面,她还是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南荒,竟然真的如燕池悟之说:寸草不生。
“殿下还好吧?
”旁边随行的小仙见她脸色有点发白,好心提醒到。
“哎,一向听说青丘的帝姬绝色无双,没想到这点风景都能被吓到,真是......”知鹤语气很是不善的在一旁插话。她一路上看着凤九赖在东华怀里闭眼酣睡的样子,心里就像有老鼠在挠。除了三百年前太晨宫那只讨厌的狐狸,她还没见过东华如此纵容谁。狐狸,狐狸?知鹤脑中灵光一闪,眼角含上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那丫头只是个替身罢了。(我说,你的分析能力还真是好啊......你和素锦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吧?)
凤九并不恼,只是笑道:“凤九年纪尚轻,倒是让公主看了笑话。若不是姑姑现下不方便,倒一定会让公主刮目相看的。”
这四两拨千斤,成功的让知鹤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还把白浅上神,当朝太子妃给骂了进去。知鹤瞟了眼正在和连宋看作战图的夜华君,很是庆幸他没听见。
看见知鹤的举动,凤九摇了摇头。只道她为什么那么多年就不能变成熟一点?看看白衣素发的自己,觉得自己这颗狐狸心,早就千疮百孔沧桑成了什么样子。这知鹤的心为什么还能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粉红泡泡?
凤九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调息,还没把气顺好,知鹤就跟着坐了下来。她懒懒撇着神情有些莫测的知鹤,干脆闭上眼不搭理。
“你知道为什么我义兄如此照顾你么?”知鹤语气幽幽,听得凤九头皮一阵发麻。
“我很小的时候误打误撞救过他。就在这里。”凤九直觉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不想听她胡扯。
知鹤的心为什么还能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粉红泡泡?凤九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调息,还没把气顺好,知鹤就跟着坐了下来。她懒懒撇着神情有些莫测的知鹤,干脆闭上眼不搭理。 “你知道为什么我义兄如此照顾你么?”知鹤语气幽幽,听得凤九头皮一阵发麻。 “我很小的时候误打误撞救过他。就在这里。”凤九直觉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不想听她胡扯。
凤九无端想起了姑姑给她模仿素锦当年如何拿她化的凡人来刺激她的场景,顿觉好笑。只是心里又有淡淡的怅然。他曾经,这般找过她......
她看向正在用灵瓶里的天泉喂小凤凰的东华,他那一身陪着金光闪闪的凤凰,很是合称。她以前老是在想,为什么东华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好看。那时候她把它解释为爱屋及乌,但是现在就说不通了。
东华抬眼看了看凤九,凤九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脸去,觉得被他目光触及到的地方有点烫。似乎过去了那么多年,不管她在别人面前变得多么理智冷静,到他这厢都会变成原来那只不知进退的小狐狸。
只是记忆的尽头又出现了一个人,他的微笑在阳光下依然那么滚烫,就像折颜酿的烈酒一般,烧得她的心蓦然一抽。
“小狐狸啊,你倒是动作快。不是让你等着,待我把整个南荒种满凤羽花才接你过来么?”这耳边的戏谑声音甚熟悉,她猛一抬头,看见燕池悟站在远处的一片石林边,眼里全是促狭。
他那一身白衣裳,倒硬生生减了几分骨子里带出来的艳色。把人衬的还有了仙风道骨的味道。凤九却好死不死的想起了那天他喝醉了酒,口齿不清的告诉她: “小狐狸啊,你那双眼睛,和以前的她,真像。我乍看你,以为是她站在那里等我呢。
” 原本是玉树临风的好人才,凤九却觉得他笑得很是萧索。梨若,梨若,她终究不可能再在一个地方等他。就像她的青缇......
“小狐狸,我不过换了身衣裳,你就看成了这个样子?啧啧,不是说九重天上女的虽然不咋地,男的还是很有看头的。小狐狸莫不是审美疲劳了?”那声音让她灵台顿时一片清明。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居然还很是同情,真真叫人心寒!
“魔君好兴致,倾族出来迎接。”墨渊皱皱眉打断了燕池悟的密语传音,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凤九,心里感觉不大妙。觉得小十七果真又给他带了麻烦来。
“天族不也是花了大力气来南荒一游,若不隆重迎接倒显得我们失了礼仪不是?”燕池悟收敛了玩世不恭,一脸挑衅的望着东华。“帝君排场可真大,来算个帐还带这么一堆人。”
东华闻言眉间动了动,不疾不徐的从神仙堆里走了出来。“硬跟着,没办法。” 他直接无视了很多天兵天将悲愤的目光,理了理衣服,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燕池悟。
燕池悟却在这时干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突然冲着凤九大喊:“小狐狸,你帮谁啊?”这一喊,两边所有的目光通通锁定在了站在夜华身边的女子身上。凤九浑身一抖,她不就是在冰莲茶里放了些调料么,那调料不就只比黄连苦了三百倍么,他至于这么睚眦必报吗?凤九当机立断,一个闪身躲在了夜华君的身后,以示自己的立场。
她终究还是神仙。立场和同情是不允许混淆的。
她想过东华会出杀招,但没想过东华这般心狠手辣。凤九看着斗法斗得天昏地暗的两人,咽了口唾沫。她知道东华远古的战名,但几乎没见过他真正上战场的模样。那一把剑光是凌冽的剑光就让很多小天将不得不靠在结界里,以免误伤。
凤九的心越看越凉,她觉得燕池悟这就是来拼命的,毫无章法可言。看着东华身上一丝血珠都没沾,燕池悟的白衣却越看越惊心,她心里开始有了个可怕的猜测:燕池悟此番,该不会只是想寻死吧……
她看见远处的浩浩军阵,冷汗从手心源源不断的冒。
变故的发生只是在一瞬间,知鹤在一边突然喊了一声:“当心!”凤九眼睛一眯看见那不过是燕池悟又祭出了一样法器而已。但是战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知鹤这没头没脑的一声又甚为凄厉。
声音未落本来安分观战的魔族士兵顿时骚动起来,原本只有两人过招的战事变得一触即发。凤九跟在夜华身后祭出了陶铸剑。夜华皱眉看着她不大好的脸色,转头问她:“你要不到结界里去避避?”他觉得凤九年龄还小,纵使他在三万余岁早就不知打了几仗,但是凤九终究还是女子。
凤九冲夜华笑笑:“姑父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吧,若是不小心受了伤,姑姑没准把侄女炖了给你当补汤吃。”
夜华咳了一声。站在前面的墨渊听了这话,眼角含了点极淡的笑意。
夜华本还想再嘱咐几句,却没料到魔族竟然先发制人。如雨的弓箭封印着各种魔咒就这么飞了过来。他暗叫一声不好便祭出青冥剑,回头开始带着部将厮杀。
一时间光火大盛,凤九敏捷的用陶铸剑劈开一支支箭。那箭击落后并不落下,而是慢悠悠的幻化成血色的粉末,随风飘扬。她不得不屏住呼吸避免吸入诡异的粉末,魔族的毒可谓光怪陆离,谁知道又是什么东西。
混战一团的众人反而忘记了,东华帝君和燕池悟魔君的决斗还没结束。 但是凤九没有忘,她暗暗推了推方位,现在耳边全是杀伐,眼前尽是血色。她心下掂了掂轻重,觉得自己去了会添乱,不如就呆在这里的好。眼下魔族虽然还是七君一帝,但是奈何魔帝懦弱,连上位都是靠长公主帮忙开的路。燕池悟长得娘气,但是威望还是很高的。她想天族没有打灭族的注意,况且南荒鱼龙混杂,也需要一个魔族坐镇。这一仗目的只是让魔族乖乖听话,那么东华断不会取燕池悟的性命。
想到这里她稍稍宽了心,但是那一身血衣浮在心头还是让她觉得发慌。当初青缇,也是就这么留给了她一身血衣,半城烟沙。 他曾许她一隅安好,却空留一身血衣,和漫漫她根本不敢触碰的回忆。
耳边突然一阵呼啸,她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往边上一带。
“你不要命了,到一边去!”燕池悟低声呵斥着她,“战场上是你发呆的地方么?”那声音甚为恼怒。
凤九这才发现在混战中自己不知不觉就被挤进了东华和燕池悟的决斗圈。她本想马上离开,但发现她的衣服上全是湿濡的血,就像一朵朵的凤羽花,在漫漫白雪之中绽开无穷的妖娆。
“你——”
可燕池悟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走,快走!”他咬牙扯下了一块碎布绑在了可怖的伤口上,一把推开了凤九,“别给我利用你的机会,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那一推极为用力,凤九极力保持平衡还是一个踉跄。她一边拔剑厮杀一边努力回头,已经看不见男子的身影。
燕池悟的血顺着她的裙裾流到南荒血红的土地中,很快就看不出痕迹。
血色的风把战旗撕裂,仓皇的火终于熄灭。
白浅的那句话说的很好,墨渊素来不曾败过,更不用说其他的重量级人物。仗虽然惨烈了些,但是也就是三个日夜之间的事。
凤九取过一捧水擦了擦指尖的血,看着远处久久不语。她被燕池悟推出来后就被墨渊一直护在了身后,只是在一旁杀杀小魔。中心战场她根本就没涉足,也不知道魔族那边伤的如何。
太阳出来了,南荒的阳光,不暖还觉得很是凄凉。惨白惨白的光照在血色的大地上,已经看不清楚这片土地在这三天到底浸润了多少鲜血。 这一仗魔族毫无意料之外的大败。
“伤了?”东华看见凤九一身是血的在看日出,走过来问她。
“不是我的血,帝君不必忧心。”凤九擦了擦手,抬头看见东华还是一身紫衣,仿佛这里还是十三天的太晨宫,而他不过刚刚从芬陀利池钓了鱼回来。
她有点累,此刻更不想见他。“帝君不去看看知鹤公主吗?”
知鹤这一仗里为了帮东华挡一个魔将偷袭,挨了一剑。尽管凤九觉得,她不挡东华也不会有事,但想到这种精神也是让人敬佩不已的。
东华没有再说话,高深莫测的看了看她就打算回去了。
“那个,燕池悟……”看见他的背影,凤九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那背影顿了顿,没有说话。
“他,死了?”她看见这副场景,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酸楚就这么漫上了眼眶,她不常哭,但是此刻却觉得一片苍凉。
那曲《捕风》还在耳畔呢,唱它的人不在了,难道吹它的人也追随歌声而去了么?凤九愣愣地看见东华转过身来,泪眼朦胧之中她看不见东华是什么表情。
“帝君,他死了,魔族谁来管呢?帝君?”凤九跑过去揪着东华的衣角。她近乎固执的追问,似乎在那一刻忘记了面前站的是谁。她似乎回到了当年,那年她也是这么,苦苦追问着司命。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救他呢?司命,我的法力被反噬了,你可以啊,你去改改他的命格不就可以了吗?司命,算我再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那时她不懂,什么叫天命不可违。 “为什么呢?
帝君,你为什么非杀他不可呢?” 东华借着熹微的晨光,看见了少女露出了少有的哀伤与凄凉。那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可就是不落下来。她站在朝霞之下,身上染着那人的血,问他为什么要杀那人。
脑海深处的一个地方泛起了一丝愤怒。似乎他觉得,凤九本不该为了别人到这个地步。尽管这个念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这个想法好像很久之前,就形成了。
“他死了,与你何干?”东华凉凉开口,“殿下莫不是忘了此次南征的目的?”
凤九摇摇头,她慢慢松开了手。东华的衣服留下几道极深的伤痕。她小声说:“没有,他与小神,不过见过几面而已。”
她突然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笑容里满是疲惫:“小神只是可惜,南荒再也看不见梨花了。”
“帝君,你又怎么会明白呢?你根本没有心啊……”
凤九转身,不再多讲。 只是身后的目光,冻得凤九浑身一个激灵。
“燕池悟只是重伤在魔宫养伤而已,眼下魔宫也被墨渊上神控制了。怎么会让他死呢?小九啊,怎么了?”夜华正在通过铜镜和白浅说话,看见凤九匆匆忙忙的过来也没惊讶。
小九儿,你还想着那个娘娘腔啊?”白浅一脸痛心疾首,“告诉你了娘娘腔没什么好东西,怎么不听呢?”
凤九甚无语,随便应了几句就没有再当她姑姑姑父的红灯笼(意思参考“电灯泡”)。她似乎错怪了东华帝君啊?还似乎骂了他,还揪了他的衣服……
凤九很是凄苦的抬头望天,四十五度的明媚忧伤。这个梁子,好像结大了啊…… 而后的事情就很是细碎了,魔皇本就懦弱,签不平等条约倒签的很是爽快。只不过魔皇看夜华君和墨渊上神的眼神……凤九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几层到地上。她暗想她姑姑列出的《夜华君禁止单独前去的地方》的那张单子上应该再添上南荒。
她在一干天将的陪同下去看望燕池悟。夜华本来不放心,但是凤九一再保证不会有什么事,加上墨渊给她使了个仙法,也就没有阻拦。
“小狐狸,你来看我有多惨么?”燕池悟倚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东华下手可真狠哪,除了脸我现在每一处好的。”
“小狐狸,你该不会要来加害于我吧?我可为了把你推出去,生生挨了东华一剑啊。”
“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啊?”
“燕池悟,”凤九眼神复杂,打断了他强撑下的滔滔不绝。“东华怎么没把你的嘴给废了?”
燕池悟哈哈一笑,却又因为扯到了伤而龇牙咧嘴。
“你为什么要寻死呢?”凤九叹了口气,“你这样……你不是以前还对我说你要等梨若回来么?”
“谁告诉你我要寻死了?小狐狸,你的想象能力太丰富了。”燕池悟收敛了笑容,“这是替梨若做的事。你以为,知鹤那女人挨的那一箭是意外?”
“小狐狸,有的事,不会因为人不在了就灰飞烟灭。这事跟你没关系,但是知鹤脱不了干系。”燕池悟的眼神中有了嗜血,“你如果被一个人在婚礼上退了婚,你会怎样?”
“我姑姑,就是太子妃白浅上神。当年也被退了婚,四海八荒沸沸扬扬。燕池悟,我姑姑说过,这世间的事,只要有关风月就无关道德。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这对梨若公主就不是好事呢?”
“她真要嫁给了东华帝君,燕池悟,你能保证她比现在好过几分?”凤九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这地方倒还别致,和别处的宫殿很有不同。”
燕池悟动了动,很久才说:“这是梨若以前的寝殿。”
凤九正把玩着一支白玉雕的梨花簪子,闻言赶紧放下。“你不早说!”
“你怕什么?心虚啦?”燕池悟一边虚弱的和她开玩笑,一边示意凤九把一块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破镜子拿起来。
“你往里注点仙力看看?”
凤九一脸警惕,“这是什么?”她的防备心还是有的,连陶铸剑都是没收回去的。
“小狐狸,我现在若是轻举妄动,你们天族会立刻把我撕了的。”燕池悟看着她的警惕很是好笑,“这镜子不受魔气,用仙力才能使。”
“这是什么啊?”凤九掂了掂那铜锈深沉的镜子,一脸好奇。
“我从半兽族那边抢来的好东西,可惜不能用。这镜子可以看透任何人的本体,还可以通过别人的东西追溯那人现在的位置。”
“那和我们青丘的水镜有什么区别?”凤九不以为然,“青丘的水镜也可以看到。”
燕池悟摇头,让凤九把刚才玩过的梨花簪置在了镜子上。
凤九小心的往里注了一点法力,发现没有任何反噬后才放心。那镜子竟然真的发出了盈盈的白光,须臾,便听见了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
“亦轩,那边的坑挖深了呀。” 镜中的女子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鬓角只斜斜插了朵梨花。她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正满面笑容的指挥一个男子挖坑。
“阿梨,好了没?”男子抹了把汗,看着女子笑得很温和。
青山绿水,一阕屋舍。小桥人家,一世长安。
“也许我会在凡间遇到一个人,他可以帮我种一树梨花。不,我和他一起,种一大片。”女子那天的话,还在燕池悟的耳边。“她很幸福,比在这里幸福。
“凤九收了法力,冲着燕池悟也是一笑,“你可放心了?”
“她的心从不需要我来担。”燕池悟挑起眼角笑了笑,但是笑里还是透出了释然,“小狐狸,那么多年,梨若于我而言已经与风月无关了。”
凤九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燕池悟的语气竟是少有的认真:“只是一种愧疚吧,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觉得其实只是再想,如果我当年没有随父出征,这又该是另一幅光景了。”
凤九突然想起了当年姑姑说,若是当年再大紫明宫里没吃那一碗红烧肉……
南荒的傍晚风声萧萧,很是有几分无边落木萧萧下的风情。只是败兴的是这里别说树了,连枯叶子都没见到一片。凤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打算回去了。
“帝君对知鹤公主真是好呢,公主受了伤一直守着。”耳边传来了天将们细碎的议论,声音虽低但奈何她狐狸耳朵实在太尖,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公主那是为了帝君受的伤。” “公主待帝君真真情深意重啊。”
“可不是吗。帝君在冷清,公主还是他义妹啊。”
“凤九殿下在那里,别说了。” “哎,殿下这样,一定是在伤情……”
凤九在那里听着小天将们津津有味的讨论着这所谓的三角恋,只觉得很是无语。她想着,自己能不能让姑姑在姑父面前吹吹枕头风,让姑父好好整顿整顿九重天上的八卦不正之风。
但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她家姑姑的八卦劲,立刻把此方案拍回了脑海。
凤九冲那群小天将甚为端庄的笑了笑,便提脚打算继续离开。
“东华帝君……”她抬头看见对面的人,虽然心里很是奇怪他到这里来干什么,但还是上前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