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城市的烟花在上空噼里啪啦,似乎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宣泄着这一年的辛酸。长大了,却越来越害怕过年,迎来人生的第三个本命年,坐如针毡。
小时候,总盼望着过年,因为过年有新衣服穿,有肉吃,有压岁钱收,那时,发自心底的笑容洋溢在脸上,是喜悦,是期待和憧憬。年三十的下午,妈妈总会用报纸把墙糊了一面又一面,村口的澡堂子总是水泄不通,妈妈也会把过年的新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炕头,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时不时睁开眼看一眼外面,就等着天亮穿新衣服呢。那时的年味,在妈妈腊月一次又一次的赶集置办年货里,在妈妈忙碌的拆洗扫舍里,在妈妈年前蒸了一锅又一锅的馒头里,在除夕初一的爆竹声中……
那时每年喜庆的一身红衣服,丰富着我多年以后愉悦的记忆;那时等待天亮的焦急,滋养着我一年又一年的希望;那时匮乏却又丰富的年味,孕育着我今日生活里无穷尽的精神力量。
而今,物质生活已不再匮乏,与之相对应,年味应该是与物质匹配的丰富和喜悦。可我却多了几分恐慌,我恐慌于过年间的各种人情往来,恐慌于过年间的各种疲惫奔波,恐慌于过年间的各种嘘寒问暖。相对于这些,我更喜欢在我的小世界里自由自在,更想营造属于我的“年味”。越长大,越孤单,节日更像是我融入不进去的圈子,我站在圈外,静静地看着圈内的人声鼎沸和欢呼雀跃,时不时还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怪胎,怀着满腹的愧疚感,想像着我应该笑脸相迎每个人的温馨场面。
你说,长大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谁又有标准答案呢?谁又能阻止时光的脚步?我辗转反侧的回忆里,其实不是年味在淡,而是我在长大,记忆在脑海里越走越远,我已尝不出它的咸淡,我拼命地往里添加佐料,可总是对不上当年的胃口。
幡然醒悟后的喃喃自语:丢失的年味,就努力找回来,我想我的孩子若干年后的回忆里,应该比我小时候更丰富更有期盼,这些丰富的精神文化应该滋养着他的童年,治愈着他的成年。
年味,应该是我们每个人记忆里的精神文化,不应被损耗,而应被丰富,被传承。这些精神力量将滋养长大后的我们走向更远的路,这些传承应该成为一代又一代人记忆里不灭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