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相聚

文/凡尘追梦

图片来自网络


今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街边的梧桐树贪婪的接受阳光的洗礼,树上的鸟儿欢快地唱着歌儿,路上车水马龙,汽笛长鸣。仿佛昨晚在寒冷黑暗笼罩的夜里与亲人分别,与女儿在黑夜里狂奔追赶最后一趟列车是一场梦境,而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存在。只不过,黑暗总会过去,黎明一定会到来。

前天,听到大姐住院在全麻下做胆结石取出手术的消息,心里无比地着急和担忧。尽管我从事护理工作已经十几年了,也知道这个手术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但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内心还是忐忑的。姐姐一直说她对麻药过敏,她有过过敏的经历,非常敏感,所以始终下不了决心去做手术。这次,事发突然,病情已经发展到非做不可的程度,她在焦虑和害怕中纠结,最终在姐夫的支持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手术很成功,当听到姐姐麻醉需要第二天才醒,当看到视频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时,非常心疼和担心。我安排好一切,赶往荆州看望姐姐。那时,爸爸妈妈也已经赶到,在病床边照顾姐姐,她还处在迷糊状态,知道我来了,但声音很微弱,没有说话的力气。手术时,哥哥夜晚从宜昌赶过来,手术结束后,确定她安全了,连夜又赶回宜昌。二姐和大姐夫在手术当晚一直细心照顾,寸步不离。

当我走进病房,看到姐姐身上插着尿管,胆汁引流管,输液管,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要掉下来。慢慢地,姐姐清醒了很多,能与我们说几句话,处于半梦半醒状态。这时,远在上海的三姐发来信息,已经从上海赶过来了。妈妈心疼女儿们,劝说她:“这里有我们在照顾,你离得太远,又要照顾孩子,就别来了。”三姐哭诉道:“我为了照顾孩子,已经顾及不到亲情了。妈妈生病住院,我没回来,二姐住院我也没能回来看望,妹妹上次在武汉住院,我也抽不开身,心里无比内疚。这次,我不能再错过了。”妈妈也伤心的流下了眼泪。

爸爸妈妈一辈子就是为了我们五个子女而活,虽然她们没有多少文化,虽然她们小时候没有给我们富足的生活,虽然他们也有很多缺点和失误,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越来越怪,身体越来越不灵活,反应越来越迟缓,思想观念越来越滞后,但是他们给了我们生命,是他们教会我们做人,是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尽管家庭不富裕,但是家里从来不缺爱,他们尽一切努力,让我们吃饱穿暖;他们勒紧裤腰带节省出钱来让们上学。子女太多,他们也想个个都照顾到,可精力有限,他们也为孩子们在外吃苦受累感到内疚,而又无能为力。我时常怀念小时候的那一盆炭火,大年夜我们五姊妹围着妈妈坐着,听她给我们讲做人的道理,她教导我们要努力学习和生活,争取不要像她一样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本领,只能在农村过苦日子;她告诉我们一家人要团结,兄弟姐妹要相互照顾;她拼了命也要给我们创造一切机会,尽管她能力有限。她不怕苦不怕累,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不知受了多少劳累。可她从不抱怨,从来没有想过要抛下我们,再苦再难,也要给我们营造一个温暖的家。那时候的家,虽然一贫如洗,但如炭火一般温暖。

今天,我们都已经长大,过了而立之年,成家立业,升为人父人母,可是父母已经老了。我们传承了父母的思想,努力的学习生活,逐渐活成了父母想要的样子,父母为我们感到骄傲和自豪。我们在自己生活圈里累并快乐着。我们由一个大家庭衍生成了五个小家,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小家里忙碌,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生活忙得没有时间问候父母,没有时间和亲人联络,没有时间表达对彼此的关心。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感觉到了生活的压力,我们似乎想挣脱一些束缚,想活得轻松一些。但是,原生家庭是我们的根,父母是家庭的灵魂,我们只有牢牢抓住亲情的根,呵护好家庭的灵魂,内心才能平静,心才得安宁。

父母、兄妹、子女之间的亲情是人一生最宝贵的财富,我们泰然真诚处之。我们虽然性格各异,但却留着相同的血,亲情血缘不可改变。我们内心深处都希望彼此幸福、平安,健康。生活中,我们难免会遇到困难和事故,我们无意给彼此带来麻烦和困惑,但却需要一点点支持和鼓励,因为我们是亲人。也许,我们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是对父母最大的安慰,但我们不能斩断那根通往亲情的联络之线。

我的思绪终又回到了病房,看见妈妈用手轻抚大姐的额头,仿佛她像个小孩。是啊,无论我们多大多老,在父母的眼里,都是孩子。无论我们多小多老,都需要父母。

亲情是什么呢?

亲情是一本字典,在它的体内,你能找到“欢乐”和“温暖”,亲情是一颗明星,在漆黑的夜里,它能给迷途的心指引方向;亲情是一根绳子,用它的身躯,把心与心紧紧地连了起来;亲情,是你生病时的探望与呵护,是你受挫时的鼓励与支持。

我在凉风嗖嗖黑暗笼罩的夜里与父母、姐姐们告别,踏上回家的列车。我衷心的祈祷大姐早日康复,度过难关。

我透着列车的玻璃,仿佛又看到了儿时的那一盆炭火,特别的红火,特别的温暖。

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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