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像噬灵,是黑色噬灵!
刚刚全部看完《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感觉有一团东西依附在我的身上困扰着我,又仿佛是一团黑色烟雾从我身体里冉冉升起,缭绕在整个空间,无法排解,无法冲散。
我突然想到,这就是黑色噬灵!伴随着塔拉的成长,直到她逃离,直到她找到全新的自我,这噬灵仍然时不时打扰她,需要她一次次用信念驱赶。
我猜是因为最近我看了《万界神主》,所以才想到用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我在脑海中快速翻阅辞海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了。噬灵,存在于虚空之中,没有实体,通过精神传播信息,吸收他人灵魂而成长,因其可以裂变为多个分身而终难以消灭。
对的,萦绕在塔拉周身让她痛苦不堪的,就是噬灵。
在爱荷达州,在巴克峰下,塔拉的童年由垃圾场的废铜烂铁铸成,那里没有读书声,只有起重机的轰鸣。不上学,不就医,信仰上帝,是父亲要他们坚持的忠诚与真理。父亲不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的声音,他们的意志是父亲眼中的恶魔。
在躁郁症父亲的强压下,在暴力狂哥哥肖恩的暴行下,在哥哥泰勒的耐心鼓舞下,十七岁前从未踏入教室的塔拉,通过自学考上了杨百翰大学,然后自力更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剑桥大学、哈佛大学,成为哲学硕士、历史博士。
熠熠生辉的塔拉,始终也无法逃离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影响,那团黑色噬灵无时无刻不困扰着她,让她怯懦、崩溃、逃避、又重度自我怀疑。直到真正逃离那个让她悲痛欲绝的大山,打开另一个世界,噬灵的分身还是会时不时去扰乱她的生活。
在书中,我看到了父母对信仰的疯狂,无情的伤害着孩子们,塔拉对父母的爱让她陷入怀疑和崩溃。还有中间我曾看到父母对塔拉深深的爱,我热泪盈眶地写下“父爱如山”这几个字,到最后我发现,那也许不是爱,连父母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还亲手赤裸裸的刺伤她的心;又或许,那就是爱,只是爱的方式不同。
最终,塔拉在无限循环的怀疑与虚伪中,战胜了噬灵。那是教育,为她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而不是祸害了她的家庭。那个家已患上了重度躁郁症而不自知,她必须远离。
作为读者的我也是为塔拉紧紧捏了一把汗,就好像看着她经历着痛苦的一遭又一遭,却只能无力的愤怒。直到看见她远离了那个恐怖的家,希望她能一直远远看着就好,可我还是担心她做不到。因为亲情,因为血缘。期望她的父母做出改变是绝不可能了,只希望塔拉能够坚定自我,坚定信念,足够强大,永远面向未来。
我想象着,那些无论怎么试图抹去都无法忘却的过往。如果我们把它抽丝剥茧,用文字记录下来的话,会不会让晦暗的记忆抹上鲜血的颜色。我不知道塔拉层层剥离那些回忆的时候,是对过去的释然,是一种自我救赎;还是让记忆更加鲜活,更加刺痛。当然,我希望是前者。
励志鸡汤说,我们要感谢苦难,感谢带给我们伤痛的人,他们让我们成长,让我们更加坚强。我疑惑,既然是痛苦、是伤痛,是明确的血淋淋的痛感,那为什么要感谢?!我们应该铭记,铭记那些丑恶的时刻,时刻提醒自己,弱小就要被欺负!落后就要挨打!
再一想,我也一定该庆幸。庆幸自己生长在五星红旗下,成长在家人爱的庇护下,庆幸自己的父母倾尽全力也支持我上学,庆幸自己所受的教育是“知识改变命运”。当我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当我能够写出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知道,我现在的命运,就是知识改变的。
尽管,我无法否认原生家庭在一定程度上带给我的影响,我仍然心怀感激,感激这个时代,感激爱我和我爱的人。
“过去是一个幽灵,虚无缥缈,没什么影响力。只有未来才有分量。”——塔拉。
是的,未来真的会更好。
眼下,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也许生活很艰难,但你被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