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夔扬州
人生在世,已是一大幸事
昨晚本想11点半就撇下手机和书本乖乖入睡,可在点开荔枝看到首页时,我本能的涉猎心一如既往躁动起来。
便签暖男,男朋友哄你入睡的字眼和早就已经不记得的封面让我索性一点,进入直播。
我想看看现在成为那么多男女老少的娱乐盘餐的各色直播、快手短视频、抖音等是怎样生龙活虎地开发自己的一片江山圣土,引来无数俯首称臣的粉丝。
荔枝的直播界面我喜欢,带点清新脱俗感,点开来没有浓妆艳抹的网红脸和清一色的帅哥,全是一片淡绿色。
屏幕里面那个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你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的操作其实让我稍微有点失落感,毕竟我也是凡夫俗子,谁不喜欢看两眼帅哥美女以解凡尘之劳呢。
满屏都是生日快乐的祝福语,“看来他今天过生日啊,那他一定会唱歌吧,那嗓子一定不错,粉丝很多呢。”我心里暗暗想着。
“别哭了。”
“生日应该开心啊,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留言咋了一惊。
哭?
我开始屏住呼吸地等他开口,想听下他是不是真的在哭,过了一会终于有声音了,可是不是他的讲话声,是他在敲击键盘的声音,直播中声音传达性很好,可以听见他打了很久的字,我也盯着屏幕想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感谢你们收听这么久,如果喜欢可以关注我……”
映入眼帘是像这样一行官方用语,心里顿时翻了无数个白眼。
“他在做什么戏?”我带着wtf的独白又白了一眼。
可是接下来一连串的嗤鼻声和眼见越来越大的啜泣声吓得我心里头越来越凉立马退出页面。
“丧!这也,太丧了吧。”
紧促的压抑感袭来忍不住叫出声来这几个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已过半夜十二点。
我知道夜已深庸人自扰的状态已经开始铺天盖地侵入这里,侵入我们,点开公众号一篇名为抑郁症的推送又在我已经凉了半截的心脏补上一刀,而此时此刻我感觉到的是,恐惧。
一种强烈的茫然失措和莫名的恐惧。
原来大家都活得这么丧啊。
在川流不息的人流车流里,擦肩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也许他们都带着面具伪装着。没有人会知道深夜里他会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站在窗台前想什么,没有人会知道在看不见脸的屏幕后面他此时在遭受着怎样难以描状的窘迫,没有人会知道他因为想不出灵感蹲在床脚痛苦的模样,也没有人知道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他此刻正要烧炭自杀。
被这个社会链条捆绑住,被洪流拖着向前走的我们,好像活得不像个人样。
如果我们带点同情的心理来瞧,以不娱不乐不看热闹的姿态来瞧,那个放了声痛哭的主播他不是在做戏,他是真的压抑痛哭难过,才会克制不住自己在这样的社交平台传播负能量,那么我们内心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点动容,摇摇头小声地叹息着:
活着,确实不容易。
我曾经一度认为做自己喜欢的事,将兴趣变成工作,将会是人生活得成功快乐的一大标志,可是当我听见有写作者因为写作,得了抑郁症的时候,那种价值观不知怎么就轰蹋了,而且找不到任何驳回的理由。
社会太过残酷,原来很多事情绝不是唯一的我们可以所见的单面样子,而是哈哈镜形态,它会扭曲变形怪异,让人找不到原本甚至源头直至怀疑我们自己。
后来我终于读懂了爱情公寓里曾小贤的那句话,那句话的大概是这样,
“不是做每一件事情都是要以快乐为目的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侠小说里的这句经典台词便是从一始终的人类史上的概论。
这或许已经早就潜移深入成为我们的做事准则了,因为生存压力,社会竞争,我们不得已、无奈、身不由己地去追求那些物质和精神层面的东西,所以当我读瓦尔登湖在醉心向往梭罗那样的人生境界时,我会感到一种很浓重的悲哀,甚至有时很想去指责他这种狂妄自大的观念,因为他不懂社会就是这样,他不懂人生来就是要背负这样多的东西,他不懂这就是生存法则。
但也许恰恰相反,他便是深喑了这世道,便是做够了这戏中人,才创造了瓦尔登湖。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这是瓦尔登湖里梭罗对清晨的礼赞和理解,我也希望,这句话同样受用于每个在深夜里迷失,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苦苦煎熬挣扎,却不忘奋进的你们。
生不易,但日日新,来日仍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