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对过年总是充满期待,那时候的物资匮乏,虽然不缺,却总会盼着过年的那些吃的喝的玩儿的,总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大餐,那才是真正意义上假期的到来!可以躺着喝喝吃吃,无限的欢乐接踵而来……
现在过年的盼头越来越叛逆,回不去的是真的回不去,今天(农历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好像已经忘了什么是小年的味道了,自从到西北这十来年,从一开始的不理解,不承认农历二十三的小年,到现在的入乡随俗!却差点忘了我是一个实实在在南方人的事实了!其实越长大越来越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区别,可是有些牵绊估计到老去的最后一天也不能改变吧!
从掸尘开始吧!据《拾遗记》记载此俗可追溯到三千多年前。后“尘”与“陈”谐音,故扫尘也就是把陈旧的东西一扫而光,这既指庭院内的陈年积垢,还记得儿时的小年,这一天黎明即起,我肯定是那个早起的小家伙了,爷爷奶奶已经开始收拾七七八八的东西为过大年做准备了!奶奶总是会给我安排一项特殊的任务,那就是让所有的锅碗瓢盆焕然一新,这时候奶奶会把家里所有的新的旧的都一一摆放在我面前,像极了一场战斗。一个大盆,九十年代那时候家里有一个洗澡盆那么大的铁盆,我就是在这个盆里一年一年的伺候着家里的那些古董!
这些个物件好像都认识我,它们有的一年才见我这几面,有的和我如胶似漆的每日共同欢歌!比如这些白瓷青花的碗,总是怕我少吃那一颗米,不自觉的配合着我手中的竹筷子送进我的嘴里,从此我有了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当然,我每日也是无微不至的伺候着它们的。还有很多我们是不常见面的,只有家中过大节:比如过年,十五,端午,中元节,中秋……它们都很害怕我,因为我总是会在这一天要伤害到它们其中一两个,奶奶也总会在听到“啪嗒”的破碎声中蹒跚而来,念念有词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其他碗具好像不自觉的形成了一种保护。自然很难再听到岁岁平安的字眼了!
还有那些锅,满身的黑垢,总是让我魔怔了一样,得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搓洗它们!使得它们银光闪闪的,散发出从未有的魅力。就连新的好像都没有它们自信!
这一天要做的事情真的太多,而我只做这一件就足够我一天时间了!那时候家里的碗柜是一个上下两层木制雕花的下面四只腿支撑起来双开门中间还带两个抽屉刷了暗红色油漆的木柜。总是能被装的满满当当!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年有多热闹,就这还总要担心碗筷不够用!
家里的角角落落都要被打扫一遍,那时候房子比较大,爷爷奶奶家也不是宿舍楼,厨房是单独的一间三十来平方的屋子,里面有大灶台,有小蜂窝煤炉子,旁边的过道还搭了一个特别大的土灶!前面一口一米宽口大铁锅,爷爷会烧上一大锅热水,做过年要吃的扣肉,早早的用一米多高的铁皮桶熏腊鱼腊肉。
老厨房门口的坪里就是我洗刷东西的地方,中间还有一个用水泥围起来的花坛,其实里面只种了一颗葡萄树!夏天足够给我们庇荫乘凉了!
跑题了,忍不住想到什么总是想记录下来,生怕下一秒我就忘了,说回来,过小年这天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奶奶会收拾出很多房间来,因为等到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孩子总要住上几天的!那时候一大家子凑到一起总能有两三大桌,所以不得不提前都准备好这一切,小年除了扫除,当然离不开美食,我总会在不经意间偷偷去偷吃上一两口!
我们磕磕跘跘的长大着,毫无过度地把成长告诉了岁月!时光却陷入了冰凉且火热的音符中,也分不清那些跳动的音乐真真假假的度过着这忽快忽慢的年月里,黄昏时而先我而至!西北的十余年里,我好像再没体会过这样的小年!许多年过去,老屋已不在,人也已去!留下的是我心中若有若无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