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脚步

————致敬一身警蓝的背影


    记2019年5月4日,武宣县黄茆镇玉村。

      下午,行走了一天的太阳,终于疲惫地滑下了西边的山背,万道霞光仍如虹箭般窜上山顶、射向苍穹,舍尽最后余光给暮色增添了一道炫丽的风景。蓝色的天边漂浮着数朵形态不一的彩云,彩云如一艘艘美丽的花船,在红光倒映的浩瀚的尉蓝大海中悠闲行驶。

    村边的大路,从田地归来的男人,在暮色中坐在牛车上,既不挥鞭驱牛,也不吆喝,神态安然目视前方,任由一身灰黑皮毛的硕壮牛水或四肢健壮的黄牛,蹄子在路上发出“踏踏”的响声而自主驭车行走。

    炽热的气温没有完全褪去,空间中仍然充斥着令人无奈的闷热。天际还有一线余辉,村边大路上三五结伴的中老年男女,他们都是从镇上往村里的方向,或轻快行步或缓步而行的在散步,爽郎的谈笑声老远就能听见,也有人一边走一边低声私语。

我习惯沿大路往黄茆镇上的方向去散步,与这些从镇上来的人对向而行,偶遇相识的人,便彼此高声打过招呼,扯上几句闲话,然后擦肩而过。一边听着轻音乐,一边缓步行走,惬意的乐曲让我忘记了罩身的暑气。

走到村北头,远远看见一辆警车载着几名年轻的警员,身材矫健的警员下车后就直奔到路边一户村民家中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孤疑,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

      说真的,每每看到一身肃严警服的身影,心中便会莫名生出几分敬意。因为有了这些平安“守护神”,村民白天虽然要为生计忙碌,夜晚却能安然入眠。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在本该回家吃饭休息的时段,还下到村里访查。等几位警员匆匆离开后,我才上前去探问村民,她们告诉我,今天在路边,黄茆街村民梁某到甘蔗地扯草,把一辆电瓶车停放在路边,等到该村民走出地头准备反家时,发现停放路边的车子不见了。该村民随即到黄茆镇派出所报案。民警对这起普通的路边失窃案高度重视,立刻备了案。

    当天是周末,上街闲逛的半大孩子不少,还有一些周边其它村庄的孩子,也喜欢在周末到玉村的仙鱼岩涌泉泡澡,会不会是个别孩子懒走这一里多路,顺手牵羊骑走电车?

      几个穿警服的身影,在每询问完某户村民后,便分开走到农户家附近的甘蔗地去,两手轻轻撩起边沿如利器般的茂密纤长的甘蔗叶,然后左右察看。

      原来当天是黄茆镇圩日,派出所的警员少,白天工作繁忙,一部分警员要上街道巡逻,有些要留在所内处理群众需要办理、解决的事务。

      为了尽快追回群众被盗物品,警员们只能利用下班时间来调查这起路边失窃案

        警员们之所以挨家挨户的询问、还到路边的甘蔗地察看,是因为这段一里多的村路沒有监控,这条直通镇上的大路,是玉村、周眷、黄茆街、大浪三个村民委,近万居民出行镇上的必经之路。

      天上最后一道余辉已经消失,灰朦的天网正迅速将村庄覆盖起来。散步回来,警员们正在我家院子向家人询问。询问无果后,在灰朦的夜色中,几个身着深蓝警服,带着同样颜色帽子的年轻背影,迈着不知疲惫脚步消融在夜色里。这些肩扛使命的执着身影,又走进了另一户人家。

    不知何时,弯月己经悄悄爬上灰黑的山顶,悬挂在冷寂的东方天际,如宇宙巨眼,正悠悠地窥视着村庄的动静。闪烁的星星也彼此相邀,一颗接着一颗地从浩瀚的天空现出,如无数双明亮的小眼睛,无声地凝视着人间世界。

      村里家家户户的窗户,已经投射出宁静、祥和的灯光,饭菜的香味在巷道、空间中无忌的弥漫。偶有邻家孩童的嘻戏声、大人的高谈阔论声传出。栏舍里猪牛鸡鸭,已经安然入睡。小鸟们早就停止了喧哗,正站在黑暗茂密的树枝上闭目。村庄在宁静、偶有喧语的时辰中交替。

      从大浪村公所黄茆村路口至玉村村公所的上碾村,一路沿途南下,警员们不光进到大路两旁齐腰琛的甘蔗地查,还查访了几十户人家。警员接着又加班查找了周边几个村的监控。由于农村几乎所有的小电瓶车都没有上牌,失窃的车辆也是如此。同颜色的车辆,每天此时段经过各个路口的有不少,经过黄茆派出所警员们连夜排查,然后又拿着嫌疑人的照片到各村调查,终于在当天半夜,将两名成年人盗贼嫌疑人,人赃俱获。

      一辆价值几百元的旧电车,失主以为是泥牛跌下河,没有指望了,便在旧电车失窃报警后几个小时内,拿钱又重新去买了一辆新车回家。想不到已经不抱希望的失窃,还是让不辞辛苦的警员们,牺牲个人休息时间,如剥丝抽茧似的抽了出来。小电车被窃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又回到了失主的手中。当一辆斩新的车和一辆失而复得的旧车并排摆在院子里时,失主感慨万千。

      “辛苦你们了,一辆旧车以为找不回了呢。”憨厚的梁某笑着对办案民警说。

      “你们报了案,我们都会尽力去查找。”民警淡淡地说。

        从失主临近中午报案到夜间天上弯月西沉,这一天加一个大半夜的时间里,基层警员们的工作量有多大我无从知晓。至于他们是不是通宵不能回家、或是到零晨几点钟才能回到家,这些只有他们的家人才知道了。

      “你的岁月静好,是因为一直有人在负重前行。”这两句话在这个夏天的今日,得到了完美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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