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城市,都会在它长期固定的位置静止伫立。一座城市,从本质上讲是由一栋栋建筑和一寸寸土地组成,城市本身不会表达,无法自我发展,甚至可以说一个城市并没有与生俱来的灵魂。
可对于很多中国人而言,北京城似乎是极其富有魅力的城市,所以这座永远静默的城市总是以其无可比拟的特殊气质召唤着人们。
如果要对北京城有些概括,一定有很多人想到一个词:快节奏。这并非是说北京城的人整日步履匆匆、马不停蹄地在赶路,更多的其实体现在人们对时间的把控上。
就拿乘地铁来说,傍晚六点多钟是下班高峰期,地铁上拥挤不堪,人与人之间几乎都保持着非常“亲密”的距离,可是大部分人都拿着手机在看。我曾经仔细观察过周围的人们,有看影视剧的,有背英语单词的,有看电子书的……
我很奇怪在这个挪动脚步都很艰难的狭窄空间里,他们为什么不安安静静地待着,非要做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呢?后来我无意中听到一段对话,这似乎为我解开了谜团。
在地铁上,一对情侣相拥而立,女孩子因为身高原因够不到高处的扶手,所以紧紧抓着男朋友的衣服。男生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对她说:“我想看会儿《我的前半生》,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
“你到家再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在地铁上看,你陪我聊会儿天嘛。”女生撒娇地说。
“乖,我回到家都要八点钟了,再加上做饭洗漱最早也要到九点多才能停下来。可是我还要赶紧把今天培训的内容背会,将近十页纸呢,明天一早还要考试,回家我哪里还有时间看电视啊?”男生温柔地解释道。
原来他们在摩肩接踵的地铁上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并非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他们为自己腾出的一点点空间,其实是时间,因为只有类似乘地铁的这些零碎时间他们才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北京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舍不得丢掉分毫时间的城市。有些人一边埋怨在这里没有自己的时间,一边拼命地抓住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所以,北京的快节奏是由所有主动寻找并利用时间的人创造的,而我们沉迷于其中而不自知。
一个长年居住在北京城的老友说:“北京是一个逼迫着你不断学习快速成长的城市,但我感觉到的不是压迫感,更多的是快感,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有进步的快感。”显然,老友在被这座城市的节奏推着往前走的时候,感受最多的大致是“痛并快乐着”。我想,北京“快节奏生活”的标签,不是由谁贴上去的,而是由享受或者希望融入这种生活气息的人创造的。
尽管外来人在这座城市定居异常困难,但它还是保持着敞开怀抱欢迎所有人的姿态。一座城市,终究离不开为它创造一切的人。有人奔着飞快运行的生活而来,随着这座城市的特有的步调高速运转,有时也疲惫不堪。
但大多数情况下,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还是愿意像一个个披上铠甲的战士,把自己投掷在地铁的人山人海中,以期探寻生命更多的可能性。当然,也有人因为无法融入这种生活而选择离开,在别的地方继续守护梦想。
无论怎样,所有在这里停留过的人,都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并将那份独特的体验随身携带。这种一段段的痕迹形成了这座城市特有的节拍,那样一份份个人化的记忆,就构成了一个集合化的北京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