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天气不好,雨水多,总是洪水泛滥,皇帝舜命鲧治水,鲧治了九年也未治理好,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于是舜将鲧罢免,将他充军到羽山,任命鲧的儿子禹继续治水。
灾民们有的住在树顶,有的住在水里的木排上,住在树上的吃树叶,住在水里的吃水草。
“文化山上”的学者却不愁吃的,他们的食物专门由飞车从奇肱国空运而来,他们中的有些人,根本不相信有禹这个人,经过一番考据,认定禹要么没有,要么是一条虫。
大半年过去了,纷纷传说禹要来文化山考察了,大家等了又等,终于等来了考察队,是一大列独木大船,每船上有三十名士兵持矛护卫、二十名士兵划桨。
绅士和学者们在文化山岸边列队欢迎,考察队里却只有两名考查专员,没有禹,学者们将专员迎进石屋,陈述灾情,称并不严重,“面包每月会从半空掉下来,鱼也不缺”,至于那些“下民”,他们有的是榆叶和海苔,并且称洪水也是因为下民们懒惰的缘故:洪水未来时不肯填坝,来了又不肯疏导。专员认真地听了一会儿,吩咐他们写一份书面报告,就下船去了。
第二天,专员称路途劳累,不见客,第三天,与学者们赏玩古松、山后钓黄鳝,玩了一整天,第四天,称考察劳累,不见客,第四天下午,才传见灾民代表。
灾民们谁也不敢去见官,最后推出一个人,这个人因为前些日子出去捞浮草,见过官船,还因回避晚了“吃了侍卫一飞石”,头上被打起一个大包,大家便称他有见官的经验,硬推他出来了。
这个人没有办法,战战兢兢地来了,称灾民们日子还过得下去,吃树叶、水草、树皮,偶尔还能钓到黄鳝,算是改善生活,专员听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叫他写份书面报告来,灾民代表称不识字,专员无法,只好叫他拿来一份他们平时吃的食物,带走回去交差。
两位专员回到京都,派往其他地方考察的官员也回来了,大家议论纷纷,鉴赏各自带回的“奇异食物”,准备举办一次奇异食物展览会,门票收入用于赈灾。
这时禹回京都来了,召集官员们开会,面对大家愚蠢保守的观点(他们还持洪水应堵不应导的观点),他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洪水不能封堵、应该疏导!
官员们不服气,但面对禹铿锵有力的话语,一群又黑又瘦、形如乞丐,却面目坚定的随从,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事实证明,禹是对的,他疏通了九河,治住了洪水,百姓们逐渐住有所居、吃有所食,逐渐过上了安定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他“三过家门而不入”,带领自己的队伍,辗转各地、艰苦工作的成果!
后来,禹回到京都,受到皇帝舜的称赞和嘉奖。
在鲁迅先生的笔下,巡查官员们懒政怠政,他们罔顾实际情况,“睁眼说瞎话”,明明灾民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却被他们描述成“生活还过得去”!
灾民们也愚昧不堪,明明挣扎在死亡线上,还努力将称给官员的食物样品做的尽量精美,将食物盒子“磨得光光、写上精美的字”。
幸好有踏实肯干、实事求是的禹,率领自己的队伍采取了正确的策略,才治住了洪水,造福于人民。
鲁迅先生对于高高在上、罔顾民情的官员们,是深深的嘲讽挖苦;对于愚昧麻木的民众,是同情和惋惜,而此时此刻,坐在书本前的我们,对于当时的形势和情况,却感到痛惜和无力,不敢奢求禹那样的大智大勇、顶天立地,只希望:作为官员,能够做到不同流合污,有自己的独立主张;作为灾民,能不那么地愚昧麻木,能够将实际情形表达清楚,为劳苦大众脱离苦海贡献自己的一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