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徐良笙,你是我的盲点,可你不该是我的盲点
据麦时简有限的特别报道,每每他和徐良笙约见面,约游戏时,徐良笙最后都会忍不住都我 “ 穿小鞋 ”。
麦时简说,“ 徐良笙跟我说,你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喂养大的。”
“ 啊?” 我一脸黑线,夹菜的筷子一停,口中的饭艰难地咽下去,“ 哦,以前家里忙时,没大管我,所以他就会做饭给我吃。”
“ 他还说,你有时一天吃三顿还不够,非要缠着他给你做饭。”
“ 啊? ” 我起身准备再盛碗饭的动作停滞,乖乖坐下来放下碗筷。麦时简一笑,“ 徐良笙他说,你简直就是个游戏白痴,要不是他让着你,你不知死了几千几百遍了。不过他打游戏确实厉害,我跟他PK都没赢过,他玩游戏的套路不按常理走,都把我打蒙趴了,我也是真服了。”
“ 他还说。。。。。。”
“ 还说还说,你每次跟他见面,都在聊些什么啊,光吐槽我了吗?”
“ 也没说什么,只是没话题聊时,徐良笙就会喜欢拿你开涮。”
我,我想打人。
“ 他说,你啊,安静的时候挺好的,不安静的时候跟杀猪,跟动物园里的猴子简直一个模样。”
我有种捶胸顿足的冲动,“ 以后你别听他的鬼话,他啥都行,就嘴烂。”
麦时简满脸笑意,“ 我觉挺有趣的啊。你和他关系这么这么好啊。我差点都想羡慕了。”
我泄了气,“ 我和他关系再好,也比不上我和你吧?我绝对是跟你是最最要好的。”
麦时简夹了块肉给我,“ 嗯,你可是我拥有的麦穗啊,还是唯一的。”
。。。。。。
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发觉自己跟徐良笙好像很久没联系了。从前,他老是会跟我吐槽,朝我抱怨:
“ 我交了的那个女友,明摆的就是拜金女,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那么物质,有本事以后所有东西她自己买单啊。诶,算了,分了分了,烦。我再找个,就我一英俊男子还怕找不到好的?”
我白了他一眼,“ 就你?你知足吧,人家白脸细腰大长腿,跟你已经算好了的。”
— —“ 我老是被别人说抠,说我家这么有钱还这么抠,我都快听气炸了。我是真没钱,真没钱!你知道我爸妈那样。。。。。。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 —“ 我觉我爸妈是不是有神经质啊,我被他们盯着,都快成人犯子了。”
——“ 听说你会做饭给你那个吃,长进了啊,我给你做了十几年,都没吃过你做的饭。”
——“ 丫子,借我点钱,我新设计了个游戏,和瓜子一起搞,需要点钱,你先借我,我日后一定还。放心,我这游戏以后一定火,你等着就行,到时我也给你一股。”
。。。。。。
什么时候,这磨磨叽叽的嗡嗡声渐渐消失了,上大学后我们彼此联系就像中断样。我忽想起前段时间,他打电话给我说,“ 妹子,今天你生日,你说你想要红包还是我的超特色豪华大餐。”
被学校论文搞得焦头烂额的我没有心思跟他整,我说,“ 待会儿再说吧,我现在在忙。” 然后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坐在地上发呆,渐渐地,一个影子朝这飞奔来,我的泪水顷刻滂沱,哇哇大哭。
— —“ 妹子,你哭什么呀,别哭啊,别哭。”
— —“ 行行,我以后不说了,不说行了吧。”
— —“ 哎呀,喏,擦擦,瞧你整个什么样子,别哭了,回家做豪华大餐给你吃。”
可泪水却不听话地流个不停。
有一种人,存在你的盲点里,平时习以为常,不在意,只有当某天,我们收回望向别处的视线,才发现他离你如此近,如此近。我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可我拥有你,徐良笙,一直都是,而且是一辈子都是。
我絮絮叨叨地混乱地说完以上所有与麦时简与徐良笙有关的所有故事。徐良笙耐着性子听完,然后一板一眼地说, “ 我早就知道他不适合你,你傻啊,你那根本不叫喜欢。”
“ 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 嗯。。。。。。是想念。”
“ 想念?我想念谁?”
“ 当然是我啦!你那个什么卡片的故事,最后不是我拉着你跑走的吗?”
这。。。。。。这。。。。。。
“ 滚。”
“ 哎哟,长大了就是不一样,翅膀硬的可以了啊。”
(十)最后,我们各自做出的抉择
打心底,在谭文闻眼中,徐良笙就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从来都知道都清楚自己要什么。在冥冥中,她觉得他就是她的钥匙,他走在她前面,为她引着路,她看着他的样子,他的背影,所有的迷惘终有了个答案。
你给了我许多,教会我许多,可我却好像从没给过你什么,教会你什么。
抱歉呐,徐良笙。
一身严肃正经的黑夹克,一副深黑色的眼镜,徐良笙喝了口咖啡,抬头镇定地说,“ 我被赶出来了,跟父母吵了,和他们谈崩了。没办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从小到大,我就只爱玩游戏。可他们老反对,也不听我解释。
他们眼里,觉得游戏算什么料,又不能当饭吃。他家的产业才是正经事,我不来搞以后谁来搞,难不成让别人来管我家产业。
我说,我也没有不管我们家产业,就是想在主产业下开发个新的副产业,搞游戏开发。
他们说,屁,整那游戏做啥用,难不成让全中国的小孩天天捧着游戏,不学习不问事了?
我说我会开发个让他们既能学又能玩的游戏。
这下好了,他们彻底惹炸了,说,学习就学习,哪能玩?
你这什么态度,就是你这副态度,才老是考不上班里第一,你以为我想把产业交给你啊,我,我这是恨铁不成钢。我,你看看人家谭文闻。。。。。。”
说到这,徐良笙撇撇嘴,继续说,“ 你看,谈不妥,没办法喽。”
“ 那你以后怎么办,他们估计是在气头上,哪有真赶你走。”
“ 赶就赶呗,他们叫我好好想想。我能想什么?我只会游戏啊,我也只喜欢游戏啊。你看现在游戏市场蠢蠢欲动,有嚼头,我就想搞这个啊。”
“ 可是你爸妈。。。。。。”
“ 得了,我还跟他们说我走就走,但是以后有本事别派人盯着我。他们再这样,我就上法院告他们侵犯我人身自由权,得了,他们气得差点要晕过去了。你看,我是彻底回不去了,让我舍下我这老脸,我也回不去了。”
“ 你真的想要搞游戏?这市场风险那么大,万一失败,损失的不只是一点点那么简单。”
“ 风险越大,机遇也越大。若败了,那就重头再来呗。没事,我和瓜子一起搞,他也精通这个,我们自己就是程序猿,其它方面的我们自己也能搞。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技术还不够格。反正我也回不去了,那我就去外面。我和瓜子决定好了,一起去国外学习。”
“ 去国外,你可以吗?”
“ 试试吧,毕竟我也是真心想学的。”
“ 那。。。。。。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 嗯?哦,没事,你想我的话,” 徐良笙笑了下,“ 你就打电话,随便什么时候都行,反正现在通讯技术这么发达。”
“ 谁说我想你了。” 谭文闻烦躁地说道。
“ 嘿嘿,想吃我的豪华大餐,那没办法了,只能等我回来,到时给你个特大号宇宙级的超奢华大餐,哈哈。”
“ 徐良笙,我。。。。。。你能不能。。。。。。”
“ 好了,很快的,我学完就回来,很快的。”
谭文闻张着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那天,她感觉又要失掉了什么,那天她开始真正地思考,拼命地思索自己要什么。
末了,徐良笙说,其实我觉我活着挺空虚的,但还好有你,谭文闻,还好有你。我来也是想跟你说声,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那天,在巨大的空荡荡的房间里,谭文闻两眼失神,她呆呆地,缓缓地一点一点吃掉保姆做的日日重复的菜。
而后,她望向窗外,巨大的苍穹下密密麻麻的集点。她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是什么,那里有什么,天的尽头真的就走不到么?她想啊想,感觉这是比自己所做过的任何题都要难解。
直到最后,她出现在母亲的公司里,在母亲面前,站在这个久违的像是陌生人的面前。
“ 怎么了,有什么事?缺钱找吴秘书拿。”
“ 不是,妈,我,我打算去西北偏远地区读研,然后在那做名老师,我想去那里,我想教教那里的学生。我,我想做名教师。”
母亲仿佛是从未看清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凝重地看着谭文闻,然后起身站着望向窗外。死水般滞重的寂静的窒息感。
良久,“ 你不后悔?”
“ 不后悔。”
“ 既然是你做的决定,那就是你的选择。我不反对。但我提个建议,文闻,现在就下定结论还为时尚早,你可以去西北那,你可以选择做名教师,这些你都可以去做,但至于结果,等实际情况会怎样再决定,你看,这么个办法,怎么样?”
“ 我希望,不,我相信我可以的。”
“ 那好,你去做准备吧。”
“ 嗯,好的。妈,谢谢你——”
(十一)谢谢你,我的徐良笙
时间就是最大的谎言者。
徐良笙说的很快,很快,原来需要整整五年。
这五年,我一边在西北大学读研一边去做支教,通过各种努力,终于渐渐地做了名真正的合格的老师。
在这里,学生都质朴得可爱,他们的眼睛里有天空的颜色,和他们一起学习和生活,我觉得很满足很快乐。
虽然生活条件并不完美,但我拥有最最完美的整片大自然,美得无需用言语来描述。我,成功了。
“ 谭妹子,我回来啦,我给你做超奢华大餐来啦!”
“ 我靠,你还知道回来啊?”
“ 你怎么变这么黑?嗯,不过还是挺好看的。你学生呢,教室怎么是空的?”
“ 大哥,今天可是周末!”
“ 那,那怎么办,我带来的几百台游戏机咋整?”
“ 去去去,就你和瓜子研发的那几款破游戏,别来害我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那哪能呢,我们发明的这款游戏只会让人越玩越聪明,真的,不信,你试试看。来,你看。”
— —“ 等将来啊,我们还要发明更高级的,到时候,玩家能真正地成为游戏里的主角,能真实地感受到游戏,游戏场景将真正的立体化和真实再现,那时候,就无需再在平面上来操作啦!”
“ 这可是你说的噢,我就在这等着!看你是不是真能发明出来!”
“ 好!咱俩一言为定!”
。。。。。。
一言为定,徐良笙。
我,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谢谢你教会我的。我终于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徐良笙,谢谢你。
(十二)终:一辈子,原来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一辈子
我们的一辈子,原来到底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一辈子。
一年后,当徐良笙带着十大袋鸡腿子跑到谭文闻面前,并递上一份结婚请帖。
“ 妹子啊,我要结婚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果然,这一天还是要来了,谭文闻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揪紧得东拉西扯。
“ 哦,你要结婚啦,恭喜恭喜啊——”
“ 我— —我— —那姑娘是我爸妈给我相亲介绍的,还好吧,处着感觉也还可以,就这样吧。不过到时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有一种人,与你好得不能再好,与你可以说是一辈子的至交,但就是成为不了他的一辈子。
不过,那也没关系呐,我并没有真正地失去你,至少我的心中是这样。
后来,我仔细地想了想,发现其实我们都是自己,或者说是彼此的盲点,你,我,还有麦时简,我们其实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