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枝残鸟尽,白天碎碎堕琼芳。
起的早了,银装素裹,雪天一色。真真是琼瑶满地,浮玉飞琼!呵。呵。也不过转瞬即逝——有人的地方,就有脚印;有脚印的地方,尽是污浊。像是干干净净的白纸被人随意撩拨了几笔,虽不至使人看得憋屈烦乱,却也终是少了高远辽阔。拨雪寻春,烧灯续昼
自古以雪为咏,做喻的佳句不少,偏都是极尽褒扬赞赏。像什么“瘦叶几经雪,淡花应少春”,什么“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再比如什么“坐听一篙珠玉碎,不知湖面已成冰”。像花,像玉,冰清玉洁,更是一切的美好和光明。太假!我,不喜欢。
古人云:飞雪寒中见,冷处偏佳。此话诚不欺我。冷处之雪,自是清绝纷纷;暖处?只怕是污汤浊水遍地,无人敢踏,恐染其履吧!
高雅绝尘的雪,融后是污浊不堪;妖艳繁复的花,背后剧毒一片。雪太假!花太假!自然太假!满口仁义之人,面纱下是私欲难填;高举正义的社会,都难免于物欲横流。人太假!情太假!社会太假!
我们缠着镣铐跳舞,我们戴着面具寒暄。日子久了,面具戴或不戴其实没多大区别,假的成真,真的亦假。于己无忧可倾力相帮,损己之利则袖手旁观。这,便是人性!对错难分!善恶难辨!
年轻时,雪地并肩,白头到老,是浪漫;现如今,毡帽棉服,温水暖炉,是现实。浪漫与现实之间,隔了厚厚的棉絮,饶是寒风冷雪也透不过的棉絮。母亲说:“如若暮年懂朝年,不觉残红已落遍”,这是母亲用一双年轻时不知保养的老寒腿悟得的。她告诫我——冬日添衣,保重自己。
是啊,管他人情冷暖、善恶对错,兀自添衣擎火!